“您放心,就按您铺子中的价格来,我们不会占便宜的。”
萧洵也凑了过来。
“这样的料子,若是能用在军士的衣服上,也很不错。”
姜瑾瑜有些意外。
“虽说防寒防水,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牺牲了透气性,夏天不适合穿来长途跋涉。”
“不过用来做防雨的罩布还是可以的,嗯,冬衣也行。”
萧洵和主客司郎中皆是点头。
“这便够了。”
姜瑾瑜便也点头:“可惜驿卒说这附近没有。”
“不急。”萧洵安抚她。
“等再赶路的时候,我会帮你留意着,路过的时候,咱们再去买。”
“至于现在,就别愁了。”
“这些粮食铁定是已经潮了的,只能等雨停了晾一晾。”
“殿下说的是。”
姜瑾瑜点点头,又看了看还在忙着往屋里搬重些的玉石瓷器的其他人,也上去帮忙。
萧洵和主客司郎中一起看着大家忙忙碌碌。
主客司郎中在心里一次次地对姜驸马改观,又忍不住向萧洵询问。
“姜驸马对这些粮食可真是上心。”
“是因为他提出的方案吗?”
“可是犯不上啊,今年粮仓里的粮都要放不下了,大不了让京中再给送过来一车就是了。”
说实话,这么多东西里,他最不担心的就是粮食了。
萧洵面色严肃:“你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差事?”
主客司郎中讪讪一笑:“不然呢?”
萧洵冷哼一声:“往小了说,你知道粮食对百姓有多重要吗?”
“现在不缺,就能肆意挥霍了吗?”
“不会居安思危?”
“往大了说,你以为,随行的这些东西里,凉国最需要的是什么?”
主客司郎中脸色一白:“是……粮食。”
“没错!”萧洵冷声道。
“北边苦寒,粮食紧缺,对他们来说,粮食比什么玉石丝绸要珍贵多了。”
“是臣想少了。”
主客司郎中惭愧地又去检查粮食之上的罩布。
以往出使贸易的对象里没有粮食,他就忽略了。
只顾着着急那些表面价值高的东西。
实是不该。
多亏了驸马和慎郡王提醒。
今天的雨格外的大,一直下到晚上也没停。
一起吃饭的时候,姜瑾瑜草草吃了几口,便倚在门框边犯愁。
驿卒自从收了姜瑾瑜的银票,脸上便一直洋溢着笑容。
此时又端了几坛酒上来。
“下雨天湿气重,诸位大人又淋了雨,喝点烈酒,去去寒气吧。”
待他下去之后,主客司郎中先喝了一口。
“嘶哈”一声,然后热情地邀请。
“殿下,驸马爷,你们也来点吧。”
“喝了确实身上暖和。”
萧洵点点头,直接抱过一坛,打开盖子闷了一口。
“果然好酒!”
“看来驿卒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给拿上来了。”
他抱着酒坛走到姜瑾瑜身边。
“大家都是沾了你的光,你真的不尝尝?”
姜瑾瑜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打了水漂”的银票。
不知道是因为下雨勾起了她的愁绪,还是月色下萧洵的邀请格外诱人。
她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酒坛,浅浅地喝了一口。
“唔……真冲!”
一口下肚,热意从胃里席卷全身。
成功驱走了衣衫湿透带来的潮气。
大家都是大男人,连萧洵都没有说换一件衣服。
她虽还有衣物,但也没换,只在身上难受着。
姜瑾瑜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张开嘴哈气扇风。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豪迈地喝酒。
不是用着精致的小酒杯,喝的也不是琼浆玉液。
却别有一番意味。
于是,没用人劝,她就喝了一口又一口。
到最后,连萧洵都忍不住拦她。
“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
“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
姜瑾瑜忍不住笑笑。
她今日没有吃解酒药,却不知道为何,怎么喝都不醉。
真是的,平日里总怕自己喝醉,却没少在吃喝上中招。
今日想找点醉,却怎么都没有感觉。
“那单淑宜的事,我也知道了。”
萧洵有些犹豫,缓缓说道。
说不好听点,他也是皇家人,他怕姜满堂对自己也有芥蒂。
他的立场,也注定了很多话不好说。
姜瑾瑜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磨蹭的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
整个驿站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殿下,您说,以后在官场,我是不是只能低头屈膝?”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正义。”
她看似在说自己的仕途,实则说的是什么,萧洵也清楚。
他没有马上回答。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