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处于崩溃的边缘,持刀的手臂颤抖不已,刀尖直指对方,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仗:“别再靠近,否则……”
他眼中掠过一抹狂乱,仿佛看到了最为刺激的游戏:“你要杀我?”
“没错,我早就应该结束这一切!”
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将那把血迹斑斑的刀尖,直接指向了他。
“如果早些除掉你,我又怎会被困在这牢笼之中,遭受你的威胁,被你操纵,日复一日地忍受着屈辱!”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面对那逼近的刀尖,他竟毫无畏惧,一步一步,任由其缓缓没入自己的左侧胸膛,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崔缊蓉的瞳孔剧烈收缩,惊恐与不解交织在她的眸中,持刀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然而,下一刻,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继续将刀推向他的胸膛。
他的眼神,因充血而显得异常狰狞,宛如自地狱归来的恶鬼:“婉婉,动手吧,杀了我。”
这一幕,让崔缊蓉吓得面无血色,她猛地挣脱,踉跄后退,手中的短刃“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伴随着的,还有她最后的挣扎与绝望。
他却步步紧逼,疯狂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冷笑,贴近她的耳边,低语间透着冰冷的决绝:“我给你机会了,你下不了手,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的世界。”
崔缊蓉呼吸急促,脸色愈发苍白,本能地想要后退,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如鹰爪,力道之大,让她无处可逃。
紧接着,他一手挥落,手掌狠狠劈在她后颈,崔缊蓉瞬间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下。
他随即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横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踏入夜色之中。
李璟昭躺在地上,心有余悸,脸上仍旧残留着难以置信的僵硬表情,鲜血顺着他的颈部缓缓流淌,他却浑然不顾。
直到侍从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关切询问:“殿下,您没事吧?”
李璟昭这才恍惚间回过神来,触摸到脖子上湿热的血迹,满手皆红。
“立刻传唤御医!”
命令一出,整个营地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苏言愣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宋衍熠抱着昏迷的崔缊蓉渐行渐远的身影,口中终于忍不住低咒:“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而此时的狩猎场上,早已因晋王擅自闯入的举动而动荡不安。
晋王带着骁骑营的兵马意图不轨,幸而禁卫军及时介入,保护了帝王,并当场擒拿了晋王。
此事震动朝野,皇帝震怒,亲自在行宫审讯晋王及其同党,一场关乎皇权与背叛的重大审判即将展开。
宋衍熠自然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他将崔缊蓉安置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并吩咐侍卫守在门口,自己则径直赶往行宫。
待崔缊蓉悠悠转醒,夜色已深沉。
映入眼帘的,是蒙古包顶的圆弧形结构,周遭的一切显得陌生而神秘。
借助帐篷内微弱的烛光,她渐渐辨认出内部摆设。
身处太行山腹地,皇家狩猎场之内,无须多想,这必定是宋衍熠的营地无疑。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试图下床,却在刚一用力时,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左脚踝似乎被什么沉重之物拖拽,身体失衡,重又跌回了床上。
惊愕之中,她回望自己的左脚,赫然发现脚踝上竟被一条冰冷的铁链牢牢锁住。
帐外的守护者似乎听到了动静,帘布被轻轻挑开,一位名叫翠竹的侍女步入:“表小姐,您醒了。”
崔缊蓉愤怒地指着那锁链,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这是什么玩意儿?!”
翠竹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竹叶,轻柔而谨慎地在帐篷内回荡,她的眼眸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小姐莫要惊慌,这一切皆出自公子的周全考虑。毕竟我们此刻身处的,乃是皇家狩猎场之核心,今日发生的那桩谋反大案,如同阴影般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公子担忧余孽未清,唯恐您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乱走一步,便会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崔缊蓉的容颜上,愤怒之色难以掩饰,那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她听来更像是冰冷的束缚。
她的眼神闪烁着不屈,心底的叛逆如同即将破土的嫩芽,蠢蠢欲动。
见小姐情绪波动,翠竹连忙上前,言语间满是温柔与体谅:“小姐请勿动怒,公子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待他狩猎归来,定会为您解释一切。他对您的关怀之情,如同春日暖阳,怎舍得让您受丝毫委屈?正因如此,公子特地吩咐我离开熟悉的松鹤园,跨越重重院落来到这里,只为贴身照顾您。”
翠竹作为内宅中专司松鹤园事务的丫鬟,平时鲜有机会走出那片宁静的小天地。
此次秋猎,公子只带了心腹庆安随行,但在午后的一场紧急变故后,庆安却匆匆返回府邸,特地接了翠竹来此,言明这是公子的心意,望她能细心照料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小姐。
“小姐,或许先用些晚膳,补充体力如何?”
翠竹提议时,声音细如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