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悔恨:“我怎么能不自责?是我害了他,他一定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才不愿意见我,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如今娘娘身为王妃,过往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王府中耳目众多,不可再如此失态,以免给人留下口实,招惹是非。”
宣王妃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是我糊涂了,他仕途光明,是他应得的荣耀,过去的,就让它彻底成为过去吧。”
自从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明白,曾经的那些梦想与希望,都只能埋藏在心底。
看到他如愿以偿,凭借过人的才华踏上仕途,她除了为他感到骄傲,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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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洒满大地,张记绣庄的老板带着满满的诚意再次登门拜访。
“这一点心意,请姑娘务必收下,感谢姑娘对我家公子的救命之恩!”
崔缊蓉微微一笑,大方地接过礼物,轻声道:“举手之劳,张老板太过客气了。”
“那我先去看看我家公子。”
“请随意。”
张老板脚步轻盈地进入李璟昭的房间,门轻轻合上后,他恭敬地低语:“殿下。”
李璟昭斜靠在枕头上,身体虽显虚弱,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如何?”
“我已经查探过了,锦尚堂确实是个普通的药铺,白大夫医术精湛,不过……她似乎与谢家有着某种联系。”
李璟昭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抹意外:“谢家?”
“没错,正是西周首屈一指的百年望族谢家,她是谢家的一个远亲,并且曾于谢府居住过一年。”
李璟昭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仅仅是远亲,不足挂齿。”
这样的亲属关系,实际上根本沾不上谢家核心的利益与影响。
张掌柜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但我私下听说,她似乎与谢家的大少爷宋衍熠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当然,这都是坊间的传言,具体情况尚不明确。”
李璟昭的眼神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宋衍熠?”
“正是他。”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宋衍熠。”
“殿下,依属下愚见,不如回绣庄继续休养,这位白姑娘既然与宋衍熠有牵扯,殿下留在这里可能不太安全。晋王已经得知您在京都的消息,愿意为您安排秘密进入王府疗养。”
“不必了,你替我回复晋王,千万不可泄露我来燕京的消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处理。”
“这……”
张掌柜面露犹豫,却不敢违抗。
作为北凉太子安插在西周的耳目,他的忠诚自不必言。
张掌柜离开后不久,崔缊蓉端着热腾腾的药汤走进房内。
“白姑娘。”
李璟昭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减轻氛围中的沉重感。
崔缊蓉轻柔地将药碗放在床头,细致地检查着他的伤口恢复情况,然后用手指背轻轻触碰他的额头,测试体温:“热度已退,算是熬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一会儿让石头来帮你更换药物。”
李璟昭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见了自己昏迷时,在模糊的意识边缘所遇见的那双眼睛,清澈而宁静,如同深井中的水。
关于宋衍熠在北凉的种种传说,他也略有耳闻。
那人表面上正直自持,实则手腕强硬,行事更是滴水不漏,谋略深远,能够成功解决涉及多位高官的盐税大案,重创晋王的力量,足可见其能力非凡。
如此人物,若是与之有着明确关系的女子,定非凡品。
李璟昭的审视并没有让崔缊蓉感到不适,她反而昂首挺胸,毫不回避地回视着他,他的眼神中没有闪躲,只有坦诚与一抹淡淡的歉意:“辛苦姑娘了。”
“您是病人,哪里来的麻烦一说?”
崔缊蓉的话语温暖如春,仿佛能化解一切寒冰。
“姑娘身为女子,医术竟如此高超,竟能独自经营如此规模宏大、井然有序的店铺,真乃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人敬佩不已。”
言者的眼中闪烁着诚挚的钦佩之情,语气中不乏几分惊叹。
崔缊蓉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春风拂面,既温柔又淡然,“哪里有什么值得夸耀,不过是遵从先人遗志,继承了家传的精湛医术与这方寸天地罢了,一切皆是顺其自然。”
“即便如此,也实属难能可贵。在我家中,虽也有祖上留下的基业,然而父亲始终认定我难以肩此重任,对我屡屡试探,从未真正信任。”
男子的话语中略带遗憾,眼神中却闪烁着对自由与证明自己的渴望。
“听公子口音,并非京城土生土长,敢问尊驾来自何方神圣?”
崔缊蓉好奇地问道,声音清脆如泉。
“在下来自遥远的沧州,边境之地,惯于风尘仆仆,常常穿梭于北凉与西周的商路之上,贩售货物,以求薄利。”
男子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乡愁,仿佛每一次的回忆都伴随着漫长旅途的风尘。
崔缊蓉闻言,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