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的感情线。
当然,这场戏不会让他赤身裸体地去拍,这部电影的重点不在于这个。剧情是,在他和家里的关系越来越糟糕的时候,楼上搬来了一个死了丈夫的美丽女人,他被她吸引住了。
结果,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被弟弟撞破了。这件事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件事也成为了整部电影的一个高潮点,丑闻进入了这个家。他和妈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弟弟大哭。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这个家。
这部电影并没有在他这里结束,但是他的人物到此为止,从电影中消失。
对这部电影来说,他就是弟弟这个角色成长中的一个符号,一个很重要的符号。
他的离开,是弟弟生活里发生的一个重要变化。
演了这么多部戏,包括《黄金时代和《凤凰台,陆严河每一部戏里,只要出场,只要是他在的戏份里,都有着非常主角的视角。唯独在《热带雨季里,他是真正的配角,故事也好,节奏也好,其实都没有围着他转,而是聚焦在弟弟的身上。这其实给了陆严河一个挺不一样的演员视角。包括对于自己和那个寡妇的对手戏设计,如果是放在以往,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配角,一定会把每一场戏当成主角来演。但是在这部电影里,陆严河自己意识到,他的每一次出场,不能够太“浓墨重彩”,不能喧宾夺主,扰乱这部电影的整体节奏。
所以,陆严河给自己做了两个区分。在家里的戏,跟妈妈和弟弟的戏,他的感情色彩和人物弧度是非常重的,也非常夺目,绝对不会被压制——他在这个家庭戏的功能性也体现在这里。
但是,在另一条人物线,也就是他的感情线里,他让自己这个角色的存在感变得不那么突出,而且,他尽可能地用一种“逃离的态度”,来突出“难以逃离”的羁绊。
比如,第一次跟那个女人见面,陆严河就给自己设计了一下,一方面,他被她吸引住,主动去帮忙,另一方面,他又时时注意着楼下的情况——他在关注他家里的动静,怕自己这样献殷勤的动作,被妈妈和弟弟发现。
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叫韩郁江,是一个在马来西亚长大的华裔,没有怎么演过影视剧,以前是当地的一个舞台剧演员,也是黄天霖的一个朋友,被他拉过来演这部戏。
她长得很漂亮。
韩郁江跟陆严河演的第一场对手戏,就是她搬家,陆严河来帮忙。
她演完以后,有些奇怪,问:“严河,为什么我感觉你演的时候一直有点心不在焉?”
韩郁江都看出来了,就更不用说黄天霖了。
黄天霖很恼火地问陆严河为什么要这么演。
陆严河解释了一下自己对于这场戏的理解。
黄天霖直接说:“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的时候,他脑子里不会有别的事情,他不会心不在焉。”
陆严河一愣。
韩郁江也说:“我还以为是我对你的吸引力不够。”
如果说陆严河在这部电影里是一个工具型的角色,那韩郁江就甚至都不是工具型的角色,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了。
陆严河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难道是他想岔了吗?
陆严河也没有坚持,说:“那我再重新演一遍。”
但演完以后,陆严河摇头。
“不,不对。”他跟黄天霖说,“这不是在别的地方,这是在我家的楼上,地板下面就是我家,我妈和我弟两个人就在那里,这种空间上的位置关系,你说我就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不会分神?我觉得不现实。”
黄天霖说:“如果你介意这件事,你根本就不会上来帮忙。”
陆严河摇头,“但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看到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不可能无动于衷,但这就是一种矛盾性,我身上应该有这种矛盾性。”
他转头看向韩郁江:“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楼下就是你的家人,你偷偷来到楼上跟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接触,你能做到不分神吗?”
韩郁江犹豫了一下,“多多少少,心里面会有一点在意。”
陆严河点头,看向黄天霖。
黄天霖深吸一口气。
陆严河:“当然,我知道你希望在这场戏里拍出我对她一眼沦陷、栽进去的那种上头感,我可以演出来,导演,你相信我,我们多试几遍,我们去找一个你和我都能认同的表演方式,行吗?”
跟黄天霖合作了几天,陆严河也算是摸清楚黄天霖的风格了。
这个人就是一个自尊心非常重的导演。
他一定需要别人尊重他、信任他,不挑衅他的权威。
陆严河虽然做不到百分之百地听他的,也不想这么做,但在规则范围内的,他愿意在片场给作为导演的黄天霖这样一份权威感。
他已经退了一步了。
黄天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试试吧。”
然而,陆严河渐入佳境,找到了自己和黄天霖都能接受的一种人物状态的时候,韩郁江有点崩溃。
她崩溃的地方不是别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儿接住陆严河的戏。
她拿到剧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