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一反手剑器一转,一绞,只将李昭文的剑压下,欺身往前,伸出手,只是扣住这位好友兄弟的面甲,一下掀开开来。
战鼓声恰到了那恢弘处。
李昭文垂眸,没有持剑反击,只忽而抬起不握剑的手腕,手腕微动,蕴含一股无形的气劲,屈指弹出,是一手极玄妙极了不得的手法。
只是一瞬间,横击八面之敌人。
八处烛光皆灭,四方的窗户门户齐齐闭合。
内外隔绝,李观一摘下面具。
烛光灭去的时候,面具下的面容展露出来了。
李观一眸子微收缩。
黑发落下,眉宇飞扬,一双丹凤眼,眉间金色竖痕,气质郎朗,神采飞扬,
但是却不是李观一所熟悉的气质,这般眉宇飞扬,正是一绝色美人,含笑看来。
巨大反差,李观一不由迟滞。
李观一左手握着面甲,右手握剑压下。
李昭文含笑调侃,一如既往洒脱:
「兄如此着急,欲看我真容麽?」
李观一一时间无言,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不是,兄弟。
你怎麽成女子了?
他下意识想要说些什麽玩笑话把这事情接住,化开气氛。
可是他面对的是李昭文。
凌厉锐气。
李昭文洒脱的放下剑,笑意盈盈道:「我所言者,有绝色美人。」
「兄弟可见到了?」
李观一道:「是———什麽?」
李昭文狡看他,道:
「哦?兄觉得,是什麽?」
李观一不能言,李昭文却放声大笑起来:
「你我之辈,所谓绝色美人。」
「自是这天下!」
她挪榆李观一一声,洒脱从容,转身步,走回原本位置,大堂之内安静。
周围的战阵轰鸣,鼓声擂动壮阔,旌旗来回徘徊,犹如战场之上,兵戈相互争斗。
李昭文没有说什麽,只是手指曲起,轻叩于剑身。
想到了和李观一的相识,想到了那万军冲阵,还有将赫连介山的头颅扔下来,说等待着她的曲子的洒脱,不由微笑,嘴角微微勾起,
战鼓声声恢弘,她忽然把手中剑抛起。
盘膝坐下,只是抚琴阵阵,伴随着这琴音渐壮阔,周围的战舞,那仿佛要传遍整个西意城的战鼓忽然变大,那琴音至于极限处的时候,少女放下琴来。
起身,朗声道:「此曲,名【破阵乐】!」
大堂之外,那百二十人齐齐以兵戈抵地,那战鼓声渐低昂陈诉,百二十人低吟此歌,厚重悠远,步步而行,声音极为复杂,恢弘,道: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
「咸歌《破阵乐》。」
「共赏【太平人】。」
声音壮阔,犹如叠浪一般,李观一被触动,这些战阵之舞散开来,李昭文步而来,穿着寻常衣物,做女子模样,端一杯酒,目光炯炯,极为英气美丽,落落大方,笑道:
「咸歌破阵乐。」
「共赏太平人。」
「李兄,这一杯酒,就敬酒你我之约。」
「他日征伐天下,勿忘于我。」
如此落落大方,李观一顿了顿,也洒脱道:「好啊。」
接过这酒,仰脖饮下。
「只是倒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李昭文微笑道:「我自从长大到十六岁后,这女子模样,除去了长孙无垢之外,也就只有李兄你亲眼所见,如何称呼,只是外在罢了,李兄随意便是。」
「他日横击狼王之时,勿忘于我!」
李观一大笑:「好!」
远远传来了金鼓声音,是城外大军,整装待发,李观一道:「时间已到,二郎,我就出发了。」
李昭文微笑道:
「愿君威荣大盛,得证太平。」
李观一点头,转身要推门。
李昭文道:「啊,等等!」
少女一下跳起来,踩着桌案往前一步跨过来,一下抓住李观一的胳膊,苦笑道:「外面众人可不知道我这是李二姑娘,只是说二公子,你这开门,我这身份岂不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了?」
「这模样,你知,我知便是了。」
「我可不想要让外人见到。」
李昭文把头发化作男儿发冠,又掏出一个匣子,里面好多各色胭脂,沉吟之后,极从容不迫的用这些胭脂落在脸上,让本来温柔一些的眼角变得锐利起来,
让脸色变得稍微暗黄。
让脸颊的轮廓变得坚硬有力,于是就成了李观一熟悉的模样。
李昭文见状,落落大方道:「我知兵戈,亦晓红装。」
「便是如此。」
「不过,见我对镜描妆的,倒也只有兄台了。」
「当然,若是李兄也想要换个模样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为之代劳。」
李昭文狡一笑,把东西收好,然后大方从容道:
「好了,可以开门了。」
长孙无刚刚见到李观一进了里面,两人舞剑,心中焦急,可偏偏是关键和重要的时候,这屋子的帘子垂下来,大门关上,倒是什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