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死中求活,以弱击强!
如此思来。
那些对他怀有敌意的世族中人,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试剑对象了!
而流火宏化这等欺天瞒地,隔绝内外的场所,也正是处合适不过的埋骨之地。
在这里。
他倒是可以展开手脚,肆意妄为一番!
“在这洞天之中,几回进入剑洞,虽未能如愿修成剑道第四境,但也是积攒下来了不少感悟。”
陈珩心下一笑,暗自道:
“这一回杀伐争斗,磨砺剑心,倘使能够突破关障,顺利修成第四境,倒也算赚上一笔,也不虚此行了!”
他也不再犹豫,从一真法界中抽离出心神。
调息几个回合后,便当即起身,将袖袍一拂。
原本拢在一处的山石立时隆隆发响,裂开了一条足以令人通行的甬道,同时密密攀附在岩穴外,结了十数层的古怪青藤也纷纷无火自焚,化青烟消去。
让外界的天光,隐约泄进来了几丝。
陈珩走出岩穴,纵目望去,唯见一片鲜艳非常的颜色。
天中云海翻滚涌动,如若焰灼,而地面火煞滚烫,扭曲上窜,带着无数滚滚青烟,若决堤的江水。
时隔数年。
再与这座小洞天交感时候,只觉它又破败凄惨了不少。
就好比一间废弃许久的屋舍,四壁漏风,房梁和家具摆设都被虫蚁蛀空,唯剩一根梁柱还在勉强支撑。
却也是个颤颤巍巍之相,随时都会塌陷倾颓……
“天地之间,实难有不坏不朽之物,命有始而必终。
人虽怀蝉翼九五,一意玄修之志,可与日月齐光之长久境界,却又是何其的缥缈艰难……”
陈珩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时。
这山石裂开的隆隆响动,也将入定中的给乔蕤乍然惊起。
只见不远之处,先是“咔嚓”一声,岩穴缓缓露出了一线,覆在上面的青藤从中断开。
然后就有一个小脑袋从里内探出,打量几眼后,很快露出了欣喜之色来。
“师兄?果然是你,你出关了?”
乔蕤跳出洞府,来到陈珩身前,仰天看着他,杏眼乌亮,兴奋开口:
“你已经闭关两年了,今番总算出关,是功行有成了吗?恭喜师兄了!”
陈珩看着她眸中的喜色,笑了一笑,道:
“不过小有进益罢了,还算不上什么有成。”
而在言说几句,提及了自己将去寻人试剑之事后。
陈珩也不多话,只从乾坤袋中捉出一把符玉,伸手递出。
“师兄……”
乔蕤捧着那满满一堆的符玉,眨眨眼睛,有些疑惑道:
“这些是什么?”
“我这一去,道术自散,此玉可以遮掩气机,有它在,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难寻得你的踪迹。”
陈珩顿了一顿,缓声言道:
“此等数目,供你用到洞天沉坠时候,都绰绰有余了,这段时间你只管闭门修行便是,勿要轻出此山。”
在将散景敛形术修持到中成境界后,他便有了将此术打入器物之中的能耐,就如制作符箓一般,令其隔空也能够发挥功用。
而此道法乃是劫仙之祖的创造,虽然超出常理,也实不意外,陈珩在短暂的惊讶后,便也不再大惊小怪什么。
据他在长嬴院时候观经所得。
哪怕在前古那个强盛无极的道廷时代,劫仙之祖亦是一尊真正意义上,不折不扣的仙道巨头,与太子长明亦师亦友。
祂曾应道廷的征辟,担任过太保一职,仙品极高,其职至重,位在诸神圣之上。
连太子长明,都是对其执弟子之礼。
似这等人物创出的道法。
无论是存着怎般的神异,都不算离奇。
而在乔蕤小心将那些符玉收起后,陈珩将手轻轻一布,袖中便有一道绚烂蓝光冲出,现出了遁界梭的身形来。
“放心,若事有不谐,我这道念头自有感应,会将她挪移走的。”
遁界梭立刻会意,对陈珩点了点头,将手往眉心一按,霎时身躯如水浪般一晃,分出了一道神意,朝乔蕤处落去。
在正统仙道之中,修成了紫府第二重——超脱分形境界,便可以分出念头来,往来于身外。
而诞出了真识的法器之流,虽非仙道中人,却也自有相应的手段。
遁界梭杀伐之能不显,但若论
挪移搬运的手段,却在法器之中,也是不凡,有他留下这道神意作看顾,陈珩在外行走时候,也可放下心来。
“那便有劳前辈了。”
陈珩微微颔首,对遁界梭言道。
旋即,在又同乔蕤叮嘱数句过后。
陈珩将真炁提起,毫不犹豫纵身,冲进了云霄深处。
转瞬之间,已是遁离了此山,去得远了。
乔蕤仰起小脸看了半晌,才慢慢低下脑袋。
“修行,修行……我也要好好修行!”
她摇摇脑袋,在心里道。
……
……
云光郁然,怪松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