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两个字像是触到了祁尘亦的逆鳞,让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谁说我们离婚了的,在没有拿到离婚证之前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很快就能拿到离婚证里,冷静期只剩下二十……”
“我们不会离婚的。”
祁尘亦的语气十分笃定,听上去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离婚手续作废,反正没有拿到结婚证,你裴初意就还是我的妻子。”
听出祁尘亦语气中的不容辩驳,裴初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当初离婚是你提出来的。”
“是我提出来的不假,但那只是……”
“祁尘亦,别说了。”裴初意匆匆打断祁尘亦还没有说完的话,眼神坚定。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提出的,我们都已经去过民政局登记了,不可能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从祁尘亦在祁奶奶的葬礼上当着其他人的面提出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她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除了离婚,再无其他可能。
是祁尘亦把她带出了方家,救了她的性命没有让方仲民得逞。
她很感谢祁尘亦,但也只剩感谢。
已经冷静下来的祁尘亦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离开了病房。
房间内又一次只剩下裴初意一个人。
她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保温盒内的午餐一点点变凉,身体也仿佛坠进了没有温度的冰窟。
期间祁尘亦留下的保镖进来提醒了裴初意一次,让她尽快吃饭。
她身体本来就很需要补一补,若是不按时吃饭只会变得更加亏空。
临出去前还忍不住替祁尘亦说了句话,祁尘亦生气也是因为在乎她。
若是换做其他人,哪里值得祁尘亦如此上心。
还有裴初意失联那一天半的时间里,纵使保镖已经跟了祁尘亦几年的时间,也没有见过他会因为一个人失联担心成那副样子。
裴初意被关在地下室的日子不好过。
祁尘亦同样是度秒如年,恨不得将整座城市翻过来只为找到她。
纵使祁尘亦身体再好精力再怎么旺盛也经不住那样磋磨下去。
哪怕是现在看着裴初意的情况一点点稳定下来,祁尘亦仍不能去休息。
他要留在裴初意身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公司最近的所有会议全部转为线上,昨晚裴初意休息后祁尘亦还连夜工作到了凌晨,把待办的业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才休息了那么几个小时。
今天上午又连着安排了几个电话会议,即便忙成这样也不忘亲自安排裴初意的早午餐。
保证营养的同时还顾及了她的口味。
这几天时间祁尘亦的神经都维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在安排好一切的基础上还能照顾到裴初意的情绪。
这样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最害怕出现变量,一旦有人打破这个平衡,祁尘亦的情绪会受到非常剧烈的波动。
而纪墨同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变量。
祁尘亦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调整好自己。
“少夫人,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得出少爷他有多在意您,您就一点都看不出吗?”
保镖没有再多说,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以后就退出了房间。
裴初意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的午餐,主动拉过桌子,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哪怕没有胃口也硬是逼着自己全部吃完。
她何尝不知道祁尘亦的改变和付出。
也正是因为她看到了祁尘亦为她做出的改变才坚持离婚。
裴舟成的那场意外到现在都还没调查出来。
也就没法排除祁镇海在那场意外上的嫌疑。
一旦证实两者之间有联系,就是坐实了祁尘亦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关乎一条性命,即便再怎么在意彼此两人也不可能继续在一起生活。
既然这样,难道不是早些划清界限更好吗?
祁尘亦也不必继续在她身上耗费多余的心血。
不知是不是情绪的影响,刚刚吃过午饭的裴初意胃部开始剧烈翻涌,又像是在抗议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感受到胃部强烈不适的裴初意冲进卫生间,将刚刚吃下去的午饭几乎吐了个干净。
站在洗手池前,裴初意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前渐渐变得虚晃。
她的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无处宣泄,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
感觉到脚步开始变得虚浮后裴初意在失去意识前扶着墙面回到了床上。
躺下的那刻才容许自己闭上眼。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躺了多长时间,只感觉模糊间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站在了她的床前。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看清这个人是谁,可是房间里的光线太暗,加上她觉得脑袋很沉,怎么也辨别不出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只能依稀听见些许对方的声音。
很熟悉的语调,却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模糊间,对方似是要往她的手臂里注射什么东西。
大脑深处不停的有一道声音提醒自己清醒一点,赶快躲开对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