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关:
“而你,费德,人要懂得见好就收:子爵宅邸和阴湿地牢,其实并不难选。”
泰尔斯脸色微变,费德里科则若有所思。
“说实在的,你俩这会儿还挺默契的,”居中协调的第二王子叹息道,“真不考虑合作共事?你们会成为很好的一对。”
“每一人都是罪有应得,”费德还击道,“他们都是当年旧案的参与者,为我父亲在你手上所受的冤屈和折磨还债。”
嗯,不无道理。
“受他辖制,听他号令,也许最后还得被他整死?”费德提高音量。
“以上条件都好商量,泰尔斯,但你得送这家伙上绞架或进牢房。”
费德里科低声开口:
“殿下您既已掌控局面,又无忌器之忧,那为何不一鼓作气,以竟全功?”
南岸公爵转向费德里科,却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背后的什么东西。
詹恩望向面色紧绷的堂弟:
“无论对我,还是对他?”
詹恩眼神一动。
王子立刻发现自己的失态,他不得不深呼吸,喝了一口茶提醒自己,这才回到正常语气:
“就像他也赢不了。”
而他们日后如果真的精诚合作了……
两人齐齐转头,讽刺地看着泰尔斯,满脸写着不信。
他抬头看向詹恩:
“最可怕的,其实是他赌赢了。”
“相比之下,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就此败亡在对方手里吧?”
“不仅仅是在我们两个凯文迪尔中间,”詹恩冷笑出声,“也在他和他父亲之间,兴许还在他自己和希莱之间。”
反正都一样。
泰尔斯转向其中一位。
好像手里的茶突然不香了。
泰尔斯闻言一怔。
泰尔斯皱眉沉思了一会儿。
“我理解殿下此举的苦心,但现实无法事事圆满。”费德里科依旧毕恭毕敬。
费德里科适时接话,同样满脸讽刺:
“既往不咎?”
“一位王国的大人物告诫过我一句话,我现在把它转送给你。”
费德里科看看詹恩,再看看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态度决绝:
“那你怕是活不过明天早上。”泰尔斯叹息回应。
詹恩的眼神从没有如此可怕过。
詹恩的目光更加可怕了。
“除非有人下定决心……”
詹恩轻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人齐齐一怔:
“我答应了。”
在费德里科难以置信的眼神下,詹恩笑了。
“不!”
下什么注?
整个书房都陷入沉默。
泰尔斯咬了咬牙:
“我累了。道理我都说明白了,想不想得通是你们的事情。”
“至少你还安坐在空明宫里,詹恩,没有头朝下变成刷子去刷我的马桶。”
“所以你只允许她属于你?”费德里科啧声道,“真病态。”
什么?
就连费德里科也皱眉看向堂兄。
虽是这样想,但泰尔斯嘴上仍不饶人:
泰尔斯心底的声音对他道:
身为强者,适时表现自己的难处和伤痛,反过来求得出奇制胜的效果,也是不错的手段,只是须得小心……
但费德里科丝毫不给面子:
“是她没到年纪,还是你觉得她没到?”
他靠上公爵专用的尊贵真皮靠背,喃喃自语:
“罢了,我还不如同时干掉你们两个,直接让希莱上位,南岸守护女公爵……”
身处这个位置,弹动手中的丝线,奏响乐章,正中他们双方的要害弱点。
南岸公爵没有离座,相反,他像这里的主人一样,轻松自如地坐了下来。
“这新茶果然好喝。”
詹恩和费德里科为这句话陷入深思。
但是……
他皱起眉头,顿了一会儿,不禁为詹恩和费德里科的这段对话里,希莱所受到的利用和冒犯感到不值。
“该你了,费德,还喝不喝茶?”
狭小逼仄。
如坠罗网之中。
费德咬牙哼声:
“既然您知道詹恩要被扳倒,知道我必不是赢家,”费德的表情很是奇怪,似笑非笑,有种释然后的疯狂,“那殿下您还如此随性裁量,草率决断,私下跟他对着干……”
“还有西荒,乃至多年前的埃克斯特,天知道他过去用这和稀泥的法子,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地解决了多少‘危机’,又埋下了多少更糟的隐患,将带来多少未来的灾难……”
好吧,虽然这馊主意确实是从马略斯安排两位凯文迪尔的住宿方案上得到的灵感……
泰尔斯咬紧牙关:
“但他一步都没踏足过这里,未曾像我一样亲眼看过这里,看过翡翠城形形色色的人们,里里外外的角落——即便我也看得不够多。”
他心底的声音发出低低的赞许:
你上手了。
泰尔斯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在翡翠城的所见所闻,想起詹恩告诉过他的,六代凯文迪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