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在希冀在渴望,渴望手下们有一天,能强大到足够抗衡它抵御它摧毁它的地步,乃至取而代之,好让它在更高的更大的更恐怖的毁灭和破坏中,在痛苦的嘶吼与失败的苦涩里,得到最无与伦比的卓绝享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泰尔斯难以理解对方的逻辑,但希莱只是凝重地摇摇头。
“就像很久以前,恶魔们唆使人类去寻求未知,撺掇他们去触摸禁忌”
它颤抖着向泰尔斯伸出手,话语里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疯狂:
“去挣脱信仰,去反抗神灵,去藐视秩序,去厌恶自我,去追求卓越,去追寻超越一切理解的魔能,去成为此世难以消化的灾祸,去惹出能让恶魔自己也头疼不已痛苦不堪的,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大混乱、大恐怖、大乐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
从它颠三倒四没有逻辑的话语里,泰尔斯抓住了什么东西。
“而它们成功了!”
它手舞足蹈,在白烟中狂呼乱叫:
“当第一位魔能师击穿界壁,唤醒诸神,动摇信仰!当噩灾和王灾坠入地狱,杀戮毁灭,追问本源!当狱河上下被搅得混乱无边,地狱君主们无不在痛苦和折磨中欢呼雀跃,在毁灭与重生间享受成功:它们终于奏响了自诞生之初就翘首以盼的自毁诗篇,那连无上神灵也补救不及的混乱失序!天国、凡间、地狱,命运开始转动,走向恐怖终结,这个无聊的世界终于有趣起来了!”
什么?
泰尔斯怔住了。
白烟蒙蒙,它狂笑不绝,漆黑如故。
“它这是”希莱皱眉开口。
“为什么,”泰尔斯突然开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它的狂笑戛然而止。
“噢,我的殿下,你知道为什么。”
没有五官的平滑面孔转向泰尔斯,却让后者有种被盯上的惊悚感:
“你知道的。”
泰尔斯一愣,正待追问,就见到它翻上半空!
“好吧,塞西莉亚,”它在白烟迷蒙中落到他们身后,“看在你给我找了这么大一份乐子的份上今天算你优惠点!”
希莱一惊:
“优惠?什么意思?你等”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见到白烟逸散,一个身影惊呼着从中摔出!
“啊啊啊啊啊!”
是斯里曼尼。
泰尔斯瞪大了眼睛。
翡翠城的大辩护师一副噩梦刚醒的样子,他惺忪地望着周围的白烟:“这些是,这里是哪里?”
下一刻,它诡异的漆黑人形出现在斯里曼尼的身后,向着泰尔斯和希莱挥了挥手。
两人顿时一惊:
“曼尼!”
“放开他!”
但话一出口,泰尔斯就意识到:斯里曼尼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像刚刚希莱遇到的情形一样。
下一秒,斯里曼尼转过头,看向“它”,随即被吓得瘫坐在地。
不。
泰尔斯心头一凛。
他心知斯里曼尼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了什么话,就像自己方才一样。
“不不不,你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斯里曼尼不敢抬头,他双头抱头,哆嗦着喃喃自语。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曼尼,我们说好的,不是么?”
这次,“它”的声音幽幽响起,连泰尔斯和希莱也能听见:
“当你还和你婆娘住在短租屋里,挣不到钱交不起租,连件像样的正装都买不起,穷愁潦倒,艰难度日的时候?当你日夜操劳,心心念念,只想出人头地的时候?”
斯里曼尼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浓浓白烟,睁大了眼睛。
“不”
“当你在无数个放工后疲劳难忍的下午,无数个回家时麻木不堪的夜晚,忍着眼泪和痛苦,怀着不甘与难受,向我发声质问的时候”
斯里曼尼死死堵住耳朵,表情惊恐。
它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享受对方的恐惧。
“记得吗,曼尼,我们约定好了的:你心甘情愿向我抵押一件贡品,一件来得自然而然,走得无声无息,在时不增不减,没时丝毫不觉的东西”
“不,没有,我没有!”斯里曼尼哆嗦得越发厉害。
“一件你原本一直拥有,却并不如何重视的东西”
“不,不可能!”斯里曼尼死命摇头,痛苦不已。
可它的话语不可阻挡地侵袭而来:
“一件不是人人皆有,但当他人拥有而你没有时,你会过得格外开心格外快乐,可当你拥有而他人没有时,你反而要过得更痛苦更难受的诅咒之物”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斯里曼尼双眼紧闭。
下一秒,它陡然高声,慑人心神:
“看着它!”
斯里曼尼被吓得一哆嗦,本能地睁开了眼,感觉到手里有东西。
大辩护师惊恐地下低头。
那一刻,他发现躺在自己手里的,是一具扭曲萎缩,发黑发皱,头部尤其歪斜的
干枯婴尸。
“啊啊啊啊啊啊”
他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