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阵雨如发狂的野兽肆虐了许久,终精疲力竭云开雨霁,雨后的天空未见繁星,反而像一块黑色的幕布,漆黑如墨遮蔽所有,徐子麟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一跷一拐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透着沉重,突然他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必须去见一个人。”
徐子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纯阳子望一眼天色,已近子时,皇宫内院岂是寻常人家,怎能随心所欲说走就走,万一碰上巡逻的侍卫,该如何是好?
大郑宫近日风波不断,秦王下令夜禁,擅自闯入者以刺客论处,格杀勿论。
“必须去,否则一切为时晚矣,兄长留在此地,我去去就回。”
纯阳子望着徐子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深知其脾性,一旦决定绝无更改,既如此,他倒吸一口凉气。
“要去一起去,贤弟孤身犯险为兄实在不放心啊!”
徐子麟心头一暖便不再多言,相视一笑,拉起他的手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东邑院向西的一处宅邸,已近子夜宅邸内依旧灯火通明,宫女们甚是忙碌提着木桶来回穿梭,一间盖满罗纱的偏房,隐隐传来水声。
徐子麟於纯阳子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一无所获,原本以为在此能找到盈月公主,然而,闺阁内空无一人,一路探查寻来偏房,见宫女们进进出出甚是忙碌,却不知为何如此,她们半夜里不睡觉跑来跑去作甚。
二人藏匿身形耐心等待,只等宫女全部退走,终于,四下里恢复宁静,徐子麟於纯阳子才悄无声息的潜入。
屋内热气蒸腾萦纡,雾气弥漫,宛如盛夏伏天炎热无比,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吸上一口令人顿感神清气爽,房间里挂满罗纱,层层叠叠,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好似蒸笼。
徐子麟心急如焚,想找盈月公主问个清楚明白,坚信她是始作俑者,唯有问她方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一路摸索着直往里冲,越往里走炽热难耐,堪比夏季三伏,雾气越发厚重,花香亦愈发浓郁。
“子麟,不对啊!”
“谁,谁在哪里?”
突然,纯阳子一把拉住徐子麟,大感不妙,徐子麟亦察觉到了异样,雾气中传来女子一声娇呼,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子麟当即答应一声,不答不要紧,一答反倒坏事,石破天惊,女子恼羞成怒。
“滚,滚出去!”
“凭什么让我滚,我问你。”
“滚,再不滚我可喊人啦!”
“无理取闹,真的有事才来找你。”
徐子麟不甘示弱,盈月公主更加愤怒,二人贴错门神争执起来,实则徐子麟并不想见她,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本想着见面好好聊聊,弄清事情始末。
岂料人还未见着,脾气着实不小,越不见我,我还偏见,脾气上来不管不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循着声音快步冲了进去,不料,脚下一个踉跄跌落水池,一声惊呼拔地而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徐子麟措手不及,待探出水面,一道婀娜身影浮现眼前,肌肤胜雪,水珠子顺着细腻如玉的肌肤滑落,晶莹剔透宛如玉雕,勾勒出完美线条,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妩媚动人,几缕调皮的流海粘着水滴,她清纯的脸蛋上写满惊诧,纤纤玉足抬起一脚踹了出去。
水声哗啦啦的响,盈月公主趁机跃出水池,抢了贴身衣物套在身上,取了配剑如临大敌。
“徐子麟,给我滚出来!”
耳畔响起愤怒吼声,此刻徐子麟心跳加速,犹如小鹿乱撞,不知所措,站起来不是,待在水底也不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误打误撞,撞进了人家澡堂子,百口莫辩。
“徐子麟!”
温泉池不大四四见方,池水不深恰及腰间,别说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就算是个小姑娘也藏不住,万般无奈只能勇敢面对,拔地而起带动水面泛起波涛,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盈月公主不由看得呆滞,生为皇亲贵胄可说阅人无数,寻常美男难入其法眼,徐子麟常年奔波在外,岂是世家子弟,那些养尊处优的男子所能比拟,高挑秀雅的身材蕴无穷力量,面若满月,鬓如墨画,面似桃瓣,目若秋波,无处不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你,你是徐子麟?”
盈月公主未见过徐子麟真容,故有此一问,子麟甚是尴尬,对方衣衫不整春光无限,薄纱透明,抹胸隐现,凹凸有致诱惑无边,若凡夫俗子见了定然魂不守舍,就算不扑上去亦会大饱眼福,恐错失良机。
徐子麟乃老实人,老脸涨了个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左顾右看眼神飘忽难定,余光缭绕终归结一处,唯有紧闭双眼,非礼勿视。
“啊!闭上眼睛,转过去,不许看。”
待公主发觉为时晚矣,妖娆身姿被人一览无遗,俏颊浮现两朵红云,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恨不得冲上去生吞活剥了他才好,老实人徐子麟还真听话,乖乖的转过身子,盈月公主气得跳入水池,加上一脚方才解恨。
“公主,公主,听闻响动,奴婢等特来查看,公主没事吧!”
房外宫女心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