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的安德烈,看着他那浓密的黄褐色的睫毛,我的心里异常地宁静。
回想起安德烈说,我对他说眉目传情时态度的很不屑,我想那是一定的!
我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安德烈睡熟的样子让我平静。
因为,我感觉安德烈的目光有些太过凌厉,温柔也好,高兴也罢总是很喧闹,不像他睡着了这么安静。
我嘲笑安德烈说眉目传情这个词,我说那是眉来眼去,安德烈似乎也不想和我争辩。
可是,我还真的不能把人们用眼神表达的真实情感都视为不纯洁和不友善的,这既不合逻辑更不是事实。
我不认识那个叫西蒙娜的姑娘,我想她应该和我的年龄相仿,可是我真的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喜欢和人眉来眼去的。也许对于她来讲,那只是她和这个世界的一种交流方式,这世界上还真有许多人喜欢这样交流。
我不想也没有资格对此进行评判。
这里,我只想表述的是我个人的心里感受,可能从心里学角度上讲,我这种感觉都有些病态了!
我想也许是我的这种心里反应,让我的目光使人感觉清冷和难以接近,不了解我的人,会对此产生一种错觉——我在拒人千里之外!
安德烈不承认,可我觉得这未必不是我的一个缺点!
我在反思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此刻,我好像找到了自己心里另类的一个很有力的证据:
我害怕别人的眼神吗?
我问自己,说不上害怕,只是,我觉得这世界上有很多眼神让我不安宁。它们有些让我感到疲惫,甚至厌倦。
就象西蒙娜迷恋那些眼神一样,相反,我会对一些眼神感到不安。
也许是我从小到大感受过太多别人看自己的异样的目光,我对那些过分好奇的眼光的反应比一般的人敏感和排斥,这也许也是造就我性格另类的一个原因。
我对内涵复杂的眼神很反感,我甚至不想探究那些眼神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算真诚喜欢,我也觉得非常不自在。
也许我真是个怪胎,我可能缺乏很多人类所拥有的情感。
安德烈说的对,我所关注的事物确实在一定成度上和大家有些不同。
就算同一个安德烈,我真的不会象西蒙娜那样去向他放电。
我确实会如同安德烈说的那样,我连和他对视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呵呵,这样看来我是挺目中无人的!
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人眉来眼去的,我似乎不仅没这功能,我还讨厌发生这种情况。
人类的诉求是不一样的。
就象刚才安德烈问我,我为什么爱他,我说不清楚一样。西蒙娜为什么爱安德烈这个似乎不言而喻。同样作为安德烈的恋人我们对于安德烈的诉求有的时候竟然是截然相反的。
安德烈没说,我也无法想象。假如安德烈看到那和他一起健身的伙伴看西蒙娜的眼神,他会有什么反应,是会故作镇静还是自鸣得意?
我无法判断!!
就象我无法理解西蒙娜为什么会在安德烈面前也和别人《眉目传情》一样。
我想,面对我这样一个另类的爱人,安德烈是不是也没有预料到,他需要在很大成度上改变他对恋人心里诉求的认知。
不过,安德烈今天似乎对别人看我的眼神感到不安了,否则,也不会有之后的情况发生。他是只想教训一下那三个放肆的俄罗斯小伙子,还是也想给他的朋友们一些警告,我没有办法了解安德烈的所有动机,他也未必想告诉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对陌生人眼神的排斥影响到了安德烈,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反思着自己对别人眼神的感觉,发现,其实我并不反感所有人的好奇的眼神,我只是讨厌那些暧昧的无理而又贪婪的眼神罢了。
我曾经几次被人不礼貌的盯到几乎要崩溃,尽管他们只是看着你,可是我觉得有过这样感受的人都会理解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真的在想,盯着别人看不礼貌:这不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吗?为什么那么多人不遵守呢?
我也讨厌那种暧昧至极的眼神,就有些像安德烈在俄语课堂上曾经有过的那种眼神。我在国内的学校里也经历过,那都是我最想避开的眼神。
另一方面我喜欢那些坦荡而又真诚的眼神,这种眼神在天真的孩子脸上很常见,可是我也在成年人眼中见到过。这也就是,在我们学院的男同学中我更喜欢达里克,刘洋,白天的主要原因吧!
我回忆起,那些让我喜欢,甚至感动的眼神:
记得刚到莫斯科,一次很晚了,我坐在地铁里,车厢里几乎没什么人。我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俄国女士,衣着相貌都非常普通,我觉得她在微笑但是眼神似乎有些看向我又有些迷离,我没太在意,她到站了,下车前,她笑着对我说了句:《你是个漂亮姑娘!》我当时看到了一双真诚的眼睛,都没等我说声谢谢,她就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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