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中……
即使是水母,也可毒杀强敌。
即使是喜鹊,也可指引众皇。
即使是人类……
黑发青年弯了弯满是血迹的眼瞳,苍白如纸的脸上绽放笑容。
满是鲜红花朵的手爪紧紧勒住敌人的脊背,牢牢卡死在敌人的肋骨,甚至能清晰感触到坚硬的触感。
他的神情望不见半点悲戚,仿佛悲伤与遗憾都被无形抹去:
“……你喜欢我这盘带毒的‘最后的晚餐’吗?喀塔尼斯。”
苏明安不知道新一任的奥利维斯是谁,但他已经看到,第1241块剧忆镜片出现在了最后的位置,说明新一任奥利维斯成功调换了剧忆镜片,让久远的【伏笔】在一瞬间投射到了现实。感谢这位不知名姓的奥利维斯。
现实没有出现特别大的改动,只是按照第1241块剧忆镜片的剧情,地上出现了一位白发绿眸的断头青年,这些变动不影响大局。
最大的改变,在于——
三个【伏笔】的具现化:
【灭尽之火。】
【一根漂亮的火柴。】
【一瓶可口的饮料。】
正常人绝对想不到一段时光久远、莫名其妙的文字,能成为现在的破局点。但罗瓦莎不一样。
书籍的世界观是最特别的。
苏明安不知道留下这些伏笔的是谁,但能够在“时空记录体”留下印记的,一定是高维,或是经过了世界树的允许。
他的最大猜测对象是第十一席,毕竟第十一席受制于某种本能,无法真正插手罗瓦莎,只能徘徊于界外。
“哦……原来是这样。”金发少年的嗓音犹如万众齐鸣,夹杂着万物终焉之主的阴沉,听不出原有的清澈。祂望着胸口的贯穿伤,望着将二人包裹的吞噬之火,墨黑色的瞳孔毫无光泽,已然是万物终焉之主在与苏明安对话:“【灭尽之火】,是指你身上的火焰?”
吞噬权柄化作的火焰,已经吞到了苏明安的胸口,这是切切实实的“灭尽之火”。
“【一根漂亮的火柴】是指什么?哦,对了,是指你……”金发少年轻轻抚掌。
火柴、薪柴、稻草、秸秆……这些点燃自己、照亮他人的物品,符合苏明安本人的意象。原来“漂亮”一词形容的是人,而非普通的火柴。
“至于【一瓶可口的饮料】。”金发少年低笑:
“……是毒?”
“又或者,这瓶可口的饮料,指的就是你本人。”
“你知道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你都无法把毒送入我的口中。所以你干脆自己饮下了毒。你知道我一定会掠夺你的‘吞噬’权柄,届时,当我吞噬你,你就可以将你作为有毒之物,送入我的口中。”
这是极为赌运气的手法。
其一,无法判断这瓶毒出自谁的伏笔,能否毒倒诺尔·阿金妮。其二,无法判断新任奥利维斯愿不愿意在这个关键时间点调换剧忆镜片,把伏笔映射到现在。其三,如果诺尔·阿金妮没有选择掠夺苏明安的“吞噬”权柄,或者拿了“吞噬”权柄后不吞噬苏明安,那么毒依旧到不了诺尔口中。
现在,虽然大部分人都吃了一点苏明安散落的血肉光点,但苏明安最大的部分已经被诺尔吃掉。中毒最深的,并非普罗大众,而是诺尔·阿金妮。
谁最贪婪,便越受伤害。
谁最暴食,便中毒至深。
——分食自己来唤醒第五席,并不是最优解。诱导并重创诺尔本人,才是最根本的解法。
恐怕,那位留下【伏笔】的高维无法正面对抗万物终焉之主,所以拐弯抹角地留下了一瓶毒。而唯一有本事把这瓶毒送入诺尔口中的,只有苏明安。
这一系列操作,如果不是苏明安欺骗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告别,根本无法完成这一切。
乐子恶魔卡萨迪亚,可是在副本开局就跟他说过一句话。
……
【所以,如果想要不被吃掉,就去憎恨别人。秉持着爱与信任之心,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
秉持着爱与信任之心,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也许,他与诺尔,都在这一点上犯过太多、太多的错误了。
血肉光点的洪流倒悬而来,天际染成洁白的色彩。
一黑一金两个身影,犹如黑夜与白昼。
白昼将熄,黑夜却明。
这一刻,燃烧着灭尽之火的火柴,伸出双手,紧紧掐住了诺尔·阿金妮。这一次并不是河流之间的相通与极尽宽心的暗语,而是单纯的……束缚与燃烧。
仿佛响起了幻觉般的书本翻页的声音。
“哗啦——”
最后一页的洪流,跨过罗瓦莎阅览模式下的五百八十六万字数,携带着最后的句点,向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涌来。
诺尔眼瞳中的墨黑色变得愈发深邃,脸颊的卡牌彩绘愈发浓烈……万物终焉之主与第七席没有退出诺尔的躯体,反而愈发加重了神降的力度。这一周目的诺尔推迟了万物终焉之主的降临,毁灭一切的漆黑霜雪没能降临。
见此,苏明安嘴角勾起。
万物终焉之主与第七席已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