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摇头:
“自杀了。自杀前留了一张纸条,说感觉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班主任没人懂我。那次我哭了很久,我不想干了。哭完后,我觉得还是得干。当年我不也是被你和段叔叔捞起来的吗?只是打那以后,我也不敢穿高跟鞋,因为不知道哪一刻要冲到操场上追学生。”
周穗向来是嘴上犀利,实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铁石心肠,她有一副傲骨,却从不傲慢待人。
段向屿能共情她此刻的背上,拍拍自己的肩膀:
“普通朋友的肩膀,可以给你靠。”
周穗笑笑,并不客气,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
“段向屿,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挖掘的过程,挖掘别人的同时也在挖掘自己,可怕的是,看到自己闪闪发光的一面的同时,也会看到自己阴暗不堪的一面。”
今天的周穗,跟平时很不一样,她好像终于有勇气敞开心扉了。
段向屿想拉她起来,被周穗拒绝了。
“你别看我。你看着我的话,我就没有勇气说了。”
周穗将头抵在段向屿的肩头,认真地,略带着歉意说:
“我不想走回头路,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怕遇见那个时候的自己。”
段向屿还是执着地将她拉起来,双手撑着她的肩膀,目光直直地看进去。
“喜欢一朵美丽的花,不必把它的根挖出来看,喜欢就好了。”
段向屿轻轻捏一下她的耳垂。说:
“你不需要回头,往前看,我会站在你的未来里。”
周穗在他的眼中看到一团跳跃的火光,眼前的人不是段医生,而是18岁的少年段向屿。
现实斑驳,铁锈丛生,无论何时看向他,他的骨子里总有一团疯长的浪漫主义。
***
两人祭拜完不久,身侧有人来给段望野送花,他们起身给他人让路。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避免去聊及现在的关系。
对段向屿来说,周穗终于肯敞开心扉说一说她的生活,他已经很知足了。
对周穗来说,经历过上一次和段向屿的吻之后,她的心墙忽然裂开一道大缝。
就像一个零碎的岛屿,终于遇到了海,再狭窄的石头缝也会被海水拥抱,她不安于现状了。
“要一起吃个晚饭吗?我明天开始就要闭关修炼了。”周穗主动提议。
“想吃什么?”段向屿问,丝毫没有要拒绝她的意思。
“水饺,你包的三鲜水饺,每个饺子里都有一个大虾仁那种。”
周穗说着,忍不住吞了一次口水。
段向屿轻笑一声,侧过头来看她一眼:
“多大点事儿。出息。”
两人去超市买完菜,拎着菜回家,打开门,一起傻眼了。
厨房的水龙头在咕咕冒水,像是水管儿炸了,下水道也堵了,房间里反上来一股怪异的恶臭,简直是洪涝灾害现场。
段向屿让她在门口等着,先回去把水阀关掉,然后将下水道疏通,看着水慢慢渗下去。
幸亏刚才厨房的门是关着的,但渗出来的水还是把地板都泡起皮了,房间受灾也很严重,没法睡了。
“要不改天...”
段向屿刚开口,话还没说完,遭到周穗拒绝:
“不行。”
段向屿有些为难,在这种状态下开火实在是危险。
周穗扯一把他的袖子,小声说:
“段向屿,你要不要去我那儿住?”
段向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一句:
“你说什么?”
“你以前不是收留过我吗?现在该我收留你了。”
周穗鼓起勇气看着他说:
“所以,要不要跟我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