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早早的起来了。
今天是她去扶贫车间上班的第一天,自然要给领导留一个好印象。
镜子里,那张布满沧桑的面颊,爬满周围的额头,眼角的鱼尾纹,干裂的嘴唇,无一让秦淮茹长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她在秦家沟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身材窈窕,小脸蛋白又嫩。
村子里的大婶都说她是享福的命,将来一定会到城里过上地主太太般的生活。
没想到这个预言只实现了一般,她确实来到了城里,却没有过上好日子。
贾东旭在的时候,她还能偷偷懒,每天就是睡觉,吃饭,带孩子。
日子虽然不宽绰,也算不上辛苦。
贾东旭死了后,她一个女人得跟男同志一样,到车间里下苦力。
虽然有易中海的照顾,她能做一点轻松的活计,但是车间里的活能有多轻松呢?
后来,被轧钢厂开除了,她虽然有粮本,却没有工资,得养活几个娃子和贾张氏,日子过得连一般的社员都不如。
而人家李东来现在是领导,李东来的媳妇,穿的衣服是从港城买来的高档货,用的化妆品京城压根就买不到。
虽然生了双胞胎,现在看上去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
羡慕啊!
要是当年在秦家沟再坚持两年,那丁秋楠的一切,都属于她了。
悔不当初!
捯饬了半天,抹上雪花膏,秦淮茹来到堂屋。早就等着吃饭的贾张氏见还没有做饭,脸子顿时耷拉下来:“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懒,连饭都不做了!是不是想饿死我老太婆啊!”
“娘,以后我要上班了,扶贫车间不比正式车间,干不干都一样。工作肯定会很忙,你在家里反正也没事,以后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天我不在家吃饭了,棒梗也去上班了,锅里有馒头,你热一下就可以了。”秦淮茹说着,挎起帆布包出了屋子。
秦淮茹为了庆祝找到工作,决定到街口吃一碗卤煮。
贾张氏差点气晕过去,站在那里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破口大骂:“东旭啊,你看看你媳妇,现在连饭也不给娘做了,你快点把她带走吧!”
贾张氏一辈子没有做过饭,想让她做饭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哼,你秦淮茹能下馆子,我贾张氏也有钱!正好今天要去医院买止疼片,可以趁机在街口吃油条喝豆汁。
贾张氏已经大半年没有下过下馆子了,确定秦淮茹确实去上班了,便急不可耐的进到里屋。
拿着梳子把头发竖起来,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目光扫到梳妆台上的雪花膏,贾张氏眼睛亮了。
雪花膏2块钱一瓶,在贾家属于高档化妆品。
贾张氏也爱美,有一次偷用了雪花膏,被秦淮茹抓住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现在秦淮茹不在家,她正好可以享受一次。
拉开门往外面看一眼,看到外面没有人。
贾张氏眉开眼笑的打开盖子,手指头伸进去,挖出一小点,抿在脸上搓了搓。
屋内顿时弥漫起芬芳的香味,看着镜子里的老太太似乎年轻了几分,贾张氏喜得合不拢嘴。
就在要把盖子盖住的时候,她看看镜子里的年轻老太太,再看看雪花膏的盒子,最终没有忍住,又挖了一坨,抿在了脸上。
一白遮百丑,这个年代的雪花膏,效果给后世的美颜差不多。
贾张氏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更加年轻的老太太,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伸手往盒子里挖去。
好家伙,这次挖空了半个盒子。
一大团雪花膏抿在脸上,贾张氏的脸上顿时给抹了面粉似的。
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的贾张氏,对着镜子臭美半天,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拎起小挎包,出了贾家。
此时正值上班时间,李东来跟丁秋楠从后院里出来,看到贾张氏的时候,瞬间惊呆了。
丁秋楠拉拉李东来的胳膊:“东来哥,咱么大院里什么时间来了个唱戏的。”
李东来揉了揉眼,看清楚后,笑道:“什么唱戏的,明明是贾家老太太,这老太太还真是人老心不老。”
丁秋楠掩嘴偷笑:“头上别着红花,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再搭配上那件大红碎花外套,贾家老太太真跟戏文里的丑角差不多。”
两人闲聊着,为了避免笑场,谁也没有理会贾张氏,出了大院去上班。
贾张氏看着李东来的背影,狠狠的啐一口唾沫:“该死的李东来,当了一大爷,就看不到我老太太了是吧?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捏把死你!”
正骂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哎呀,你是贾张氏?今天打扮得真漂亮,跟朵花似的,我真的认不出来了。”
一位住户从后面走来,开玩笑的说道。
贾张氏信以为真,扭捏的笑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羞涩的低下了头:“是吗?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朵花,只是这些年又得带孩子,又得伺候媳妇,才没空收拾。”
“漂亮,确实漂亮!”
那住户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还十里八乡一朵花呢?我看啊,狗尾巴草都不如。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