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个烟散出去,笑道:“最近医院里风平浪静,我这个主任也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在家里睡大觉了。”
李东来以前经常在保卫处厮混,跟这帮保卫干事很熟悉,闲聊两句后,便把话题扯到了轧钢厂的形势上。
让李东来宽慰的是,自从李副厂长下线后,在杨厂长的主持下,轧钢厂内形势比较稳定,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还有就是新车间已经建造好了,丁伯仁因为主持建造有功,被杨厂长开大会当着全厂工人的面表扬,部委也发来了嘉奖信。
丁伯仁来到轧钢厂的时候,工人们还对这个知识分子出身的教授有看法,认为他一定不能胜任轧钢厂的工作,这里可不是大学教授,不是靠嘴皮子功夫就可以的。
谁承想,丁伯仁在车间建造的过程中,竟然连续一个月吃住都在车间里,并且同工人一块干活,这让工人们对他刮目相看。
杨厂长也顺水推舟,任命丁伯仁为新车间的车间主任,并且还兼任了轧钢厂的工程师职务。
可以说,丁伯仁现在在轧钢厂说话的声音,比一般的副厂长都大。
李东来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老丈人有一手啊!
只是两个月时间,就完成了两人之前拟定好的计划,为大风的来临做好了准备。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自己再出手帮忙了。
“来来,哥几个再抽两根烟。”李东来兴奋之下,把剩下的烟都散给了保卫干事们,然后便骑着自行车,进了轧钢厂。
他没有去轧钢厂医院,而是来到了新车间。
车间内机器声轰鸣,工人们正干得热火朝天,李东来站在车间没看看了许久,也没看到丁伯仁的身影。
这时候,一位身穿蓝黑制服的工人注意到了他,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门口,笑着问道:“李医生,你是来找丁主任的吧?”
在丁伯仁进入轧钢厂的时候,李东来亲自去帮他站台,所以全工厂的人都知道丁伯仁是李东来的老丈人。
李东来点点头:“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不在车间里?”
“怎么能不在车间里呢?我们丁主任可是很敬业的,每天六点钟就来到了车间,晚上七八点才下班。他也一把年纪了,有空的时候你劝劝他,不要这么卖力,我们这些工人看在眼里怕他吃不消。”..
这工人领着李东来往车间内部走去,一路上喋喋不休。
李东来才发现新车间比一般的车间要大不少,内部划分为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的工作内容好像还不一样。
工人把李东来领到车间的东北角,指着前面的一扇木门,笑道:“这里就是丁主任的办公室。”
谢过工人后,李东来敲了敲门。
正拿着铅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丁伯仁头还以为是工人有事情汇报,头也没有抬:“进来。”
李东来推门而入,发现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一间由木板隔出来的简易房屋,地上和桌子上都堆放有高高的图纸,丁伯仁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认真的工作。
一个多月没见,他头发上的白头发似乎多了不少,特别是双鬓之处,已经全部白了。
李东来心中有些后悔了,丁伯仁这么玩命,万一身体真出了问题,他怎么向丁秋楠交待?
见丁伯仁一直在工作,李东来轻“咳”两声。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汇报...呀,是东来!”
丁伯仁看到来人是李东来,勐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李东来面前:“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李东来心中一阵唏嘘,笑道:“昨天下午。”
丁伯仁恍然大悟:“对对对,昨晚上老婆子回家说过了。”
说完,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挠了挠头:“我给忘记了...”
李东来目光在那些资料上来回巡视,笑道:“我听工人们说,您现在每天至少要工作12个小时?您这么大年纪了,万一....”
李东来的话,让丁伯仁有些生气,他挺起胸膛直起身,道:“我今年才51岁,怎么就年纪大了?”
“您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伯仁也清楚李东来的好意,重重的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根铅笔缓声道:“你知道吗?自从我来到轧钢厂,我才发现我的前半辈子算是白活了,看着车间一点一点的建造出来,一根根的钢锭被轧钢机加工厂钢条,这些钢条再装上卡车,送到全国各地,我的心情舒服极了。
在这里,我才意识到,我搞了那么多年的研究,完全是纸上谈兵。
要想把那些知识真正的化为成果,必须深入一线工作中。
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国家正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我身为轧钢厂车间的主任,怎么能休息呢!
你知道吗?新车间投产一个月,我们已经轧制出各种高品级刚才两万多吨,这基本上等于轧钢厂以前全厂的产量了。”
他的这番话让李东来沉默不语,李东来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低估老丈人的思想觉悟了。
得,既然劝不动,也就不用再劝了。
李东来也有信心,万一丁伯仁真的被累垮了,他也可以把丁伯仁救回来。
而丁伯仁似乎对李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