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儿臣不喜欢核桃,或者饭菜里掺有核桃,儿臣也不喜欢,只要带核桃的东西,我通通都不吃!”
“你不吃!你有什么好挑食的!你不愿意直接吃核桃,母后都牢牢记在心里了,自从发现你很抗拒之后,我日日都在想着,核桃还能有什么新奇的做法,能让你接受它?”
皇后说着说着,模样看起来倒是比裴景宸还要委屈了,她蹲在裴景宸面前,双眸发红,一只手重重拍着胸脯,道:“母后每日烦心事有那么多,还要为你冥思苦想这些事情,你为何不能体谅母后?”
裴景宸始终不理解,他语气难得变得很差,道:“为什么,为什么母后一定要儿臣接受?明明只要您不逼迫儿臣吃这些,您也不用每天去想什么新奇的做法了!”
皇后难以接受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会满是戾气地大声反驳她,霎时红了眼眶,嘶吼道:
“当然都是为了你好了!”
“好……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母后,您看看儿臣,儿臣求您看看……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母后到底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皇后摇着头,泪珠从眼眶中甩落出来,她的双手颤抖着放在裴景宸的两个肩头。
他长得白净,年纪虽小,却已然有了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气质,身体分明健康得很,从小就被皇后养得精细,到底哪里不好了。
在皇后眼中,他就是最好、最完美无瑕的一块玉石。
不枉她精细雕琢了这么久。
裴景宸看着皇后摇头,突然后退一步,他不想与皇后争论什么,只觉得自己现在像透不过气一般,只想挣扎着跑出凤华宫。
“都不许跟过来!”
裴景宸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周围的宫女踌躇了起来,这么一犹豫,裴景宸一个转弯,身影消失了。
皇后瘫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执着地唤着:“宸儿,快回来,回到母后身边。”
……
凤华宫外,姜念练完了琴,指腹发红,慢悠悠走着,嘟囔道:“下次该在这十指上戴上拨片,不然实在太疼了。”
沉香看了一阵心疼,这一上午虽然没学多少,可姜念进一步熟悉了这种乐器,也为之后几天的学习打下基础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大喘气的“嗬嗬”声。
姜念抬头去看,顿时惊讶地挑起了眉。
她总觉得自己和大皇子有种莫名的缘分,总是能在外面遇见他难过的时候。
大皇子一边跑一边用袖口擦拭着眼泪,鼻头红肿,估计也呼吸不了,只能用口呼吸。
姜念直接开口唤道:“大皇子。”
裴景宸一听这样唤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母后身边的宫女找到他了,惊恐地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站在那里的是姜念,脚步一顿,突然左脚拌着右脚,就这样扑倒在地。
姜念见状,忙小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大皇子没了力气,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袍沾满了尘土,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姜念被吓了一跳,心道就一件衣裳而已也不至于啊。
看着大皇子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她把大皇子的手拉了过来,看着他手心擦破了些皮,有些血痕,当即道:“先别哭了,我带你去冲洗一下伤口。”
裴景宸一看姜念要把他拉起来,也顾不得哭了,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呜呜咽咽:“儿臣不要回凤华宫,求瑾嫔娘娘别把儿臣送回去。”
姜念一时间犯了难,虽然不知道他和皇后是闹了什么矛盾,看这孩子哭得这样凄惨,认真央求自己……
她妥协了一步,弯腰认真叮嘱:“我带你回景仪宫处理伤口,只是不能一直不回去,这样你的母后会着急,我也不好解释。”
裴景宸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希望有个人能拉着他的手将他带离这个地方。
姜念害怕碰到裴景宸手心的伤,拉着他的手腕往回走。
回到景仪宫,莲心等人围了上去,瞪直了眼睛问:“娘娘出去一趟,怎么把大皇子带咱们这里来了。”
裴景宸抿唇默不作声,只是默默抓紧了姜念的衣裙,小小的身躯往后藏了藏。
姜念把他这小动作看在眼里,有些心疼,道:“好了,你们别围在这里,都散了做自己的事情去。”
姜念发话了,众人立马退下,裴景宸这才自在了一些,跟着姜念进了屋。
沉香接了盆干净的温水过来,姜念拿过帕子浸湿,让裴景宸摊开手心,在他的伤口处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将沾染上的杂草和污泥擦掉。
随后又换了盆水,彻底洗了一遍小手,姜念这里还背着药膏,为裴景宸涂抹上后,拿出白净的帕子为他仔细包扎了起来。
裴景宸呆愣愣地看着手心,一路上都不讲话的他突然开口了:“手心破了,写不了字了。”
姜念一愣,当即道:“都受伤了,肯定不能写字啊,养好了再说吧。”
裴景宸撇了撇嘴,道:“母后会怪罪儿臣的。”
“怪罪你不小心摔倒了?还是偷跑出来?”
裴景宸摇摇头,“都不是,母后会怪罪儿臣写不了字,不能讨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