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着急了,装作一副关心太后身子的孝顺模样,苦口婆心道:“太后您身子不好,要是让瑾常在住在这里,岂不扰您清净?”
太后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要是瑾常在这胎再有什么闪失,那才真是扰了哀家清净了!哀家已经想好了,你莫要再劝,回去吧。”
皇后脸色铁青,太后这是要直接赶她走了。
皇后无可奈何,她又不能违背太后的意愿,只好行礼告退。
出了永福宫,金蕊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后,大气不敢喘一下。
皇后那精致大方的面容满是怒火,气得嘴歪眼斜,愤恨道:“好个瑾常在,本事不小,胆敢欺瞒本宫!”
金蕊张了张嘴巴,又害怕说些什么惹得皇后生气。
皇后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说话!”
金蕊哆嗦了一下,谄媚地笑着,现如今,太后都明着袒护姜念了,她们有再多法子,也无处可用。
金蕊只能生硬地安慰:“娘娘别太着急,也不见得一定是个皇子……再说了,奴婢瞧着瑾常在素日身子娇弱,不能折腾,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也不一定呐。”
古代医疗技术落后,这女子好不容易有了孕,少数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流产。
皇后冷哼一声,金蕊说得也有道理,只要她的宸儿争气,这后宫便是再来多少位皇子,她都不怕。
只是皇后心中仍有一处不满,她一边走一边瞪着金蕊,厉声道:“你找的什么人,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放个火而已,还能让她们跑了!”
金蕊讪讪笑着,她心里也苦啊!
这火只能从外头放,烧到里面,把姜念她们困住是需要时间与时机的,偏偏姜念她们就是清醒得早,没有被大火围困住……
皇后回了颐华宫,此时远处的天边都微微发着白光了,她也没心情再睡觉,就那样披散着头发在床榻上坐了许久。
……
第二日,姜念睁开猩红的眸子醒来,她这一夜,也就睡了一个时辰。
天彻底亮了,皇后称自己身子不适,闭门休息,没有再让她们去请安。
沉香几人匆匆回了春锦阁,取了姜念的衣物,放在太后的永福宫内。
姜念一个早晨都万分拘谨,她洗了把冷水脸,穿戴整洁后,寻思着自己离太后这样近了,理应该去请安。
于是,姜念端着一盏茶水,在太后面前跪下。
太后细细打量着姜念的脸,除了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而透露出的疲惫之态以外,整体上瞧着挺好。
脸颊、嘴唇红润,看着气血充足。
太后摆摆手让姜念起来,说:“哀家年纪大了,睡得晚醒得早,你还年轻,现在又怀有身孕,你有请安的那个心就足够了,不必日日亲身前来。”
姜念应了一声,依言站了起来。
姜念浑身不自在,她之前就见过太后两次,这乍一住过来,真是没话要说。
正巧这时,颖妃急匆匆地赶来了。
姜念都被放了出来,他们自然也没理由守着清凉殿的大门了,颖妃本疑惑于突然的解禁,一听侍卫说起昨夜长秋宫着了火,可真是把她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瞬。
得知姜念跑了出去,颖妃这才舒了口气,只是仍放心不下,潦草地用了早膳,便来了永福宫。
颖妃一进来,冲着太后行了礼,便一刻不停地问着姜念昨夜的情况。
姜念知道颖妃这是担心坏了她,笑得没心没肺的,耐心回答。
太后看着两人姐妹情深的样子,垂了垂眼皮,突然有些失落。
想当年,她在后宫里,也是有一位和她关系极好的姐妹。
她的姐妹位分虽不如她高,可平日里遇到什么事情,自己受了欺负,她永远都会冲在前面。
年轻时约好了,等两人年老,头发花白了,便相伴着一起在这深宫里唠唠家常。
可惜啊,她没能熬过那个冬日,一场大病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突然忆起昔日好友,太后不免黯然伤神,姜念看出太后情绪不对劲,悄悄碰了颖妃一下。
颖妃也不明白太后心中所想,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再讲话。
殿内安静了下来,太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两人,难得露出了抹慈祥和蔼的笑容来:“这后宫人人都是利己的,鲜少能看见你们二人这样的深厚情谊。”
颖妃正担忧这件事呢,闻言忧心忡忡地问:“太后……是否相信旁人所说,什么磨镜之好的事情?”
太后呵呵笑了两声,嗓音明朗:“哀家从前和自己的姐妹之间,要比你们二人还要亲近,有些时候,哀家夜晚难以入眠,便叫姐妹去自己的寝殿,同床共枕,说说笑聊聊天,很快就能睡下。”
颖妃眸色一亮,这么说来,太后心里并不相信此等荒谬的言论。
太后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谈论过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再如何想念也只能是徒增伤悲。
她突然转移了话题:“算算日子,皇帝离宫已有一月,哀家估计,再有半月,就该回来了。”
姜念心中浮现一抹喜意,她高兴倒不是因为裴珺要回来了,而是因为裴珺回来之后,她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