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并未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来,只是说:“这后宫众人,本宫都有责任去管。”
宁嫔笑了笑,跟着答是。
皇后紧接着派人去了宣明殿告知裴珺。
得知消息的裴珺眼睛一亮,随后放下手中的笔,朗声笑了出来:“终于……这后宫沉寂这么久,可算添了点喜事,朕现在去瞧瞧宁嫔。”
秋水阁内,姜念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秋兰和沉香站在一旁。
沉香方才去了御膳房拿葡萄,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她对姜念解释道:“御膳房内的葡萄本就不多,这两日又都供应给了宁嫔。”
姜念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吃不上这葡萄而恼火,只是问了一句裴珺近日的情况。
沉香冲着姜念说:“小主,这两日皇上去看宁嫔去的勤了些。”
姜念哼笑一声:“这是自然,在后宫里头,最金贵的,自然是怀了孕的女人。”
秋兰跟着点点头:“只是宁嫔娘娘有孕辛苦,奴婢听说,这两日宁嫔吐得厉害,连太医都要一日去瞧上两次。”
姜念幽幽叹了口气:“人要是有病,吃药就能治,可女人怀孕不是病,孕吐更是无法医治,想来也只能靠吃些酸葡萄缓缓了。”
说着说着,姜念又回想起了那一日请安,宁嫔恐惧的样子。
姜念沉默了片刻,开口问:“你们二人可知道,宁嫔与纯妃的关系如何?”
沉香想了一想,她的岁数比秋兰略大几岁,在这宫里待的时间也长,各宫娘娘的情况她多少都了解一些。
于是沉香道:“纯妃娘娘的性子是最淡然的了,三个妃子中,皇上去的最勤的便是昭妃娘娘的长乐宫,颖妃娘娘也算得宠,只有纯妃娘娘,平日里不见皇上,却又是最能坐稳妃位的一人。”
姜念一听,来了兴致,支起了身子。
能服侍好主子的宫女,自己定然也有几分本事,沉香愿意多说,她自然也想多听一听。
沉香缓缓道:“纯妃娘娘从不争宠,后宫里常有嫔妃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尤其是三位贵人之间,时不时就闹上一闹,可纯妃娘娘服侍皇上许久,奴婢倒还真未曾听说过纯妃娘娘的不是。”
“纯妃娘娘礼佛,心也善,皇上虽然喜欢闹腾的人,可若论恩宠的长久,纯妃娘娘这样的人,才最让皇上安心呐。”
姜念笑了笑,问沉香:“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姜念本以为,沉香会在闹腾和沉稳中取一个折中的词来形容她,没想到,沉香却笑着对她说:“小主是贵人,奴婢所说并不是位份,而是真真切切的“贵人”。”
姜念微微一怔,没有明白过来。
沉香也不再做解释,只是提醒姜念时候不早了,该早些歇息。
她们这秋水阁地方小也就罢了,位置也偏远,在皇宫的西南角,比较阴冷。
入了夜,外头宫道上都会有一轮接着一轮的侍卫巡视,等着侍卫巡视到这秋水阁附近,都快接近子时了。
姜念看出了沉香和秋兰两人脸上的疲惫之色,知晓身为宫女,平日里定然有许多不易,起的比主子早,睡得又要比主子晚。
姜念想了想,对两人说:“今夜你们二人都好好休息吧。”
沉香却摇了摇头:“小主有所不知,这宫里入了夜,看似戒备森严,实则......能闯进宫殿的大有人在。”
姜念的心一惊,连忙追问:“什么意思?莫不是以前有人出过事?”
沉香叹了口气:“之前这宫里头,还有一位慧嫔,只是......人已经没了。”
秋兰奇怪道:“小主当时也在宫里,难道没有听说?”
姜念心想我是刚穿过来不久的,怎么可能知道。
姜念胡乱搪塞了几句,又示意沉香继续说。
“当时的慧嫔最开始是常在,最先服侍她的太监曾被她羞辱,后来到了嫔位,也是在一天夜里,那太监竟能躲过侍卫的搜寻,翻了墙头,深夜里许多宫女都睡得深沉,守夜的宫女虽然被他的脚步声惊醒,可一个弱女子,也拦不住什么,只顾着扯着嗓子去喊。”
“结果,慧嫔正在睡梦中,刚刚醒来,已经被那太监杀了,随后太监又立马自杀。”
姜念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墙头那么高,那太监身手再好,也不能直接爬上如此高的墙啊。”
沉香神情凝重,解释说:“因为慧嫔喜爱桂树,自己的宫殿外也有几棵这样的树,树木高大,当时宫门都落了锁,那太监躲在附近压根没走,爬上桂树便进去了。”
这个事情讲完,姜念愣了好半晌。
听起来很离谱,给人的感觉也是,理论上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是嫔位。
恐怖的点在于,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姜念身子发凉,一想雪儿已经被杖毙了,又定了定心神,改口说:“既然如此,还是和从前一样,你们轮换着守夜吧。”
沉香点点头,无奈道:“也是奴婢多嘴了,小主被吓到了,奴婢有罪。”
姜念摆摆手,只是示意她们服侍自己睡觉。
这一夜,姜念做了噩梦。
梦里,慧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