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设想中的合作方式,确实比较省时省力。
具体的“创作”和版权运营,金尚并不想花太多时间在上面。
每次发专辑邀约,就要去帮忙编曲,研究唱法和宣传方式,效率太低了。
借助今夕音乐这个平台,金尚想要做更多的事,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先将条理捋顺,接下来就好办了。
说起英文专辑的事,以及业内流传的各种笑话,南大彪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对金尚问道:
“阿尚,你对方言歌曲创作,有把握吗?”
“方言……粤语?”
“朝鲜语,日语之类的,但主要以粤语为主吧……”
南大彪正色说道,
“人多,且相对封闭,不重视不行啊。”
北方官话,使用的范围最广,但还真未必是人最多的,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东亚文化圈中,使用粤语的人数,如果加上遍布全球的海外人士,可能比使用北方官话的还要多。
南方与北方巨大的差异和隔阂,一般人可能也就停留在豆浆是甜的还是咸的,南方湿冷北方有暖气之类的,但真的只是局限于此吗?
前世金尚刚上大学第一年,认识了几个来自两广的同学,口音很重。
据他们所说,当地电视台虽然以普通话频道为主,但本地人依然喜欢看粤语频道,广播电台也是方言更受欢迎。
因为经济发达,有钱人多,很多家庭都架设了卫星天线,收看凤凰卫视,TVB甚至海峡对面的电视台。
最让金尚感到惊讶,甚至是惊悚的,就是他们居然不知道“春晚”为何物,都已经播出好多年了,身边人几乎没有在大年三十阖家看“春晚”的习俗。
这一世的近代史有很大不同,经济和文化上的割裂没那么严重,但是依然有隔阂。
全国有将近百分之十六的人说粤语,全世界加起来,两亿人上下,这是多么大的市场啊。
“不管是影视圈还是音乐圈,真正在粤语区占据头部位置的,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最近几年,一个打入其中的都没有。小戴虽然在南方也很有人气,但也是以‘颜粉’居多,影视作品和流行歌曲,并没有彻底压制当地明星。”
南大彪一边解释着,一边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投其所好,发一两首粤语歌,加强小戴在南方的影响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好办呐!”
金尚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整个国家民族的经济文化,呈现出南移的趋势。在隋唐之前,还是以“东西对峙”为主,两宋过后,就变成了“南北之争”。
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个人力量,甚至个一小撮势力的螳臂当车,在煌煌大势面前,不堪一击。
所以严格说来,南部方言更接近古汉语,北部方言更加“与时俱进”,融合程度较深,变化较大。
至于各种音律音阶声调方面的对比,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反应在流行歌坛的现实就是,变调比较少的粤语歌,确实听起来更加好听一点,北方官话唱歌,相对要更有顿挫感。
粤语歌唱起来很“顺”,即便不知道曲调,用方言读一遍,大致就能哼哼起来的,而北方官话歌曲就不行,原因就是上面提到的分别。
甚至,同一首歌,都要做粤语版和国语版两种,因为用原词的话,实在没法唱。
与此类似的,就是受南方“吴音”影响较深的日语,当地歌曲翻唱成粤语歌,似乎也还过得去,可要是填国语词,怎么唱怎么别扭,不做大幅改动,极难适配。
除了词曲作者的水平高下有别,发音不同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南家兄弟的问题,也就是随口一说,金尚是北方人,即便懂一点粤语,也难以填下“原汁原味”的歌词。
“大彪叔,不是我不敢大包大揽,而是实在有些为难。这样吧,我有空试一试,你帮我介绍一两个粤语填词人,有不明白的,我好咨询。”
“尽力而为,不强求。”
南大彪不抱希望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真不是金尚推脱,而是有些苦衷。
记忆里来自前世的经典粤语歌不少,拿出来也不要紧,问题在于,文化背景不一样,没法通用。
就好比《下一站天后这首歌,很多穿越小说里面,都喜欢拿它来当文抄对象,可是,真的很难“搬运”啊。
让金尚感到棘手的地方在于,《下一站天后这首歌,是一系列“地名”串联起来的故事,比如“大丸百货商场”,“天后站”,“百德新街”等等,几百年沧海桑田,在南方各大城市找个遍,也无法将这些都凑在一起。
真要是原封不动地“文抄”过来,怕不是要被人错破“年轻才子”的画皮了。
前世今生,数百年的落差,沧海桑田,地名不同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很多很多一不注意,就会踩中的大坑。
比如《光辉岁月这首歌,是为曼德拉所作,而这一世,到目前为止,一个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黑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诺贝尔和平奖,那么,“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这句词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