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本以为,遭受了这样的委屈,赵俊回去后定然会忍不住动用那股暗地里的力量。
而他已经让皇城司做好了准备,只要那股力量一动,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候他们再想隐藏下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身为皇帝,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大本营有着自己不能够掌控的势力呢?
但是万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赵俊居然根本没有动用那股势力的意思,反而用了一种极其幼稚或者说直白的方式去报复丁聂。
直接找流民给丁聂泼粪!
随即流民自杀。
对于自杀的流民他也打听清楚了,本是外地流亡来京城的流民,一家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小六身边的那个王怀恩给了那家人一笔他们不能拒绝的银子,本来是哪家的一个男丁准备接这件事的,但是老家主却以自己年纪大了,本来就活不了太久为由接下了这一件事。
如此,用自己的命给自己的家人换取到了一笔足矣让他们在新地方安家乐业的巨款。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自杀,那個老头嘴角都带着笑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他死的值!
这样的手段很粗糙却很实用,如果是心狠一点的甚至连老头的家人他们也会在事后处理掉。
而小六则是安排人把他们远远的送离了京城,去了南方。
那里是丁聂的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倒也可以。
而对于赵俊用人命来报仇这件事,赵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成大事者,哪个手底下没有粘过人命。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死的有价值,那人命也是可以被用来衡量的,他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更加不觉得老六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而那家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得到的东西,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赵端皱了皱眉,有些发愁的用手揉了揉眉间,曹爽见了随即上前道:“皇爷,要不要奴婢把这件事透露一点给丁太尉,这样在压力下,云王说不定就会动用那股子势力?”
赵端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摆了摆手:“算了,也许那股势力本来就不是老六的也说不定。
要是这样,你一旦透露给了丁聂,以那厮没脑子的想法,说不定会明火执仗的去找老六的麻烦,那时候才是真的麻烦大了,朕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好他的。”
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从小就不怎么理会,但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
在查清楚那股势力的头领和自己这个六儿子的安危上面,赵端还是选择了儿子。
此外他还吩咐道:
“那户人家已经离开了就算了,你让皇城司那边,把那个花匠给处理掉,别露出什么马脚。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做事不顾手尾。
那个花匠在做了这种事的情况下,还大摇大摆的坐着豪华马车离开,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一样。
这样的蠢货,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让皇城司动作快点,别让丁家先找到那花匠。”
“是,奴婢明白!”
曹爽点点头便下去安排去了。
留下赵端一个人在御书房中看着窗外不时掠过的飞鸟,陷入深深的沉思……
落脚的府邸处,赵俊二人提着打包好的早餐回到了府上,将青儿唤醒给了早餐后,赵俊就一如从前一般拿上了钓竿和一应装备。
王怀恩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自家王爷这是心情好所以兴致来了,赶忙让府中的下人开始准备起来各种出行要带的东西。
很快,一辆马车便准备好了,带上七八个下人和王怀恩,赵俊一行就向着汴京城外而去。
此时天色早已放亮,街道上人来人往,即便是马车也行进缓慢。
但所幸过了几条商业街后进入到居民街后街上的人就少多了,马车也能快速前进了。
约摸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就来到了城门口,在经过效验身份后众人出了城,一路就向着汴京周围最大的河流汴河而去。
汴河是汴京附近最大的一条河流,从汴京上游一处小县城俊义县为源流经汴京、汴安、湘北、湘南、苏北苏南、以及渐江郡等七个郡。
而这,只是主脉。
其支脉更是近百条。
汴河不仅是汴京周围最大的河流,更是其他数郡向汴京运输物资的重要漕运航道,在战时更是汴京能够向其他数郡快速迅速兵力的重要运兵渠道。
顺着汴河,船只一日千里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将一船船的将士运至七郡之内,迅速进行平叛。
哪怕是平日里汴河也是最繁忙的河道之一。
汴京附近的这段航道上,到了晚上甚至都还有着近百条画舫飘荡在河道之上。
是汴京的风流才子和达官贵人们晚上最喜欢去的场所,由于是在城外,不用担心宵禁,更是让这一行业在汴河上兴盛起来,几乎夜夜都能看到汴河上灯火辉煌的景象,也算是汴京周围的一景。
坐着马车,赵俊一行一路来到了汴河边上,找了处有柳树遮阴的地方,赵俊便让王怀恩一行将东西放下,众人便在这里驻扎了下来。
而赵俊则舒舒服服的在河边放了个太师椅,将手中钓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