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刀满头疑惑打开信,几眼看完愣了许久才吐一口气道:“竟然是这样,这样一来毛瞎子和刘正雄最开始的举动就说得通了。”
“大哥,这封信到底什么来头?”蒋大安忍不住问。
“你们自己看!”
韩老刀把信放在桌上,蒋大安和万盛才赶紧一起凑上去看,看完两人都是同样石化的表情,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王云龙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才缓缓道:
“这封信,是第二天我从毛瞎子的聚义大厅捡到的,这件事的背后,肯定就是吴彪一手推动的,光靠刘正雄一人办不到。”
“小兄弟为何如此笃定就是吴彪的手脚,据我们所知,毛瞎子的确和泉州陈氏有勾结,但这封信上只有泉州陈氏的印鉴,貌似和他没什么关系。”万盛才疑惑道。
“因为那艘船!”王云龙放下茶杯,“我们当晚抢走的那艘船就是送信人的船,并非普通的海船,而是宁波海道水师的战船,上面不仅有朝廷配发的火枪火炮,还有水师的旗帜。”
三人一听恍然大悟,韩老刀摸着钢针一样的络腮胡子道:“原来是这样,那吴彪的确就是幕后黑手无疑。”
万盛才和蒋大安一起点头。
三人都是老海匪了,十分清楚宁波海师只有宁波兵备道才能调动指挥。
而吴彪是宁波兵备道副使,是海道水师的直接掌控者。
王云龙接着道:“肯定是吴彪为了捞取功劳,就和毛瞎子串通合演一场佯攻定海城的把戏,不过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导致毛瞎子半夜被李义山带着义勇夜袭了营寨。毛瞎子以为他被吴彪戏耍,一怒之下炮轰火烧了定海城。”
三人一起点头,这次没有人再质疑王云龙的推断。
“定海城破,造成了大量百姓死伤和民房被毁,吴彪为了给刘正雄擦屁股,同时掩盖自己的罪责,直接就抓捕了李义山等人,然后迫不及待的开始练兵,准备将毛瞎子一网打尽,好把这件事彻底摆平。毛瞎子虽然死了,但陈老西和瞎子岛还在,他现在急于把这个屁股擦干净,必然会追着陈老西不放,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诱使其分兵,到时候也就有机会咬他几口,只要咬的稍微重点儿,官兵阵脚一乱,吴彪这次进攻也便会无疾而终,若是能够咬的狠了,官兵死伤太多,估计他这个兵备道副使也快当不下去了,到时候我们若是能想办法再把这封信交到浙江巡抚或者总兵手里,吴彪的脑袋都有可能保不住。”
来之前王云龙早已把这件事推理过好几遍了。
当然,更多的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陈老西和他见面聊过之后,第一时间便断定明州帮不会帮忙,事实也的确如此,明州帮对合作对抗官兵毫无兴趣。
二人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赶紧各回各家收拾行李跑路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找福清帮台州帮等几个大的帮派,但可惜他对普陀岛的情况完全不熟悉。
所谓无利不起早,这种和官兵对抗的事不光没有任何收益,更是要提着脑袋才能干,明州帮不愿意出头,想来其他几个帮派也都一个尿性。
因此王云龙和陈老西两人从普宁寺出来之后,干脆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去其他帮派的事。
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他不想的时候,福清帮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就在王云龙和韩老刀三人交流之时,外面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很快陈老西也跟着福清帮四当家进来。
陈老西和韩老刀等人早就认识,只不过平时来往很少,一群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重新落座,说起放在桌上的这封信,陈老西稍微一看便点头道:
“这封信的确不假,当时送信来的就是福悦商行的师爷,而福悦商行就是泉州陈氏在宁波府的产业,当时陪同前来送信的是一位水师千户,另外还有十多个官兵,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韩老刀等人听完再无任何怀疑,这也更加证实了王云龙的判断,毛瞎子围攻定海城的确就是吴彪所为。
此时真相大白,韩老刀等人唏嘘不已,而陈老西得知福清帮有打算出手对抗官府的想法之后,颓废的情绪瞬间振奋起来。
因为他知道王云龙的计划,此前已经简单交流过了,只要获得足够的外援,当诱饵陈老西也并不拒绝。
毕竟这件事就是因他们而起,与王云龙和普陀岛的倭寇没有任何关系。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当初跟错了老大,被刘正雄这个饭桶坑了一把。
不仅毛瞎子把命都坑没了,他们也成了吴彪的心头刺,欲除之而后快。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是当一次诱饵就能保住瞎子岛的基业,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一下。
更何况眼下已经提前知道消息,并不是毫无准备,只要安排几艘快船当诱饵,提前规划好线路,沿途再布置一些骚扰手段,在舟山群岛如此复杂的环境下,要摆脱官兵的追杀也并不是特别困难。
就在几人交流商讨合作对抗官兵的可行性的时候,门外有倭寇进来禀报。
“帮主,乌和尚带人前来,说是有事想和帮主与诸位当家的商量!”
众人皆都一愣,韩老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