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门没锁,我推门进到屋里。 屋里很黑很潮,有股怪味。 “啪塔。”我摸到墙上开关,开了灯。 小屋有了亮光,我看到了。 破床上躺着名奄奄一息老人,老人衣服单薄,脸上血迹干了,眼睛被打肿了,还在流脓水,老人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烟头烫伤,右臂看起来骨折了,左手小拇指也被切掉了,用塑料袋裹着。 兴爷...... 是王兴贵..... 他还在努力喘气,因为眼睛看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脖子轻微动了动。 闭上眼,我有点不敢看老人现在的样子。 田三久把人打成了这样,故意留一口气,然后让我来,就是想看我怎么做。 把头应该猜到了,但他默许了。 破床上,兴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的状况显然是近气多出气少。 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小屋。 一个半小时后,我在次来到小屋关上了门。 用矿泉水冲了咖啡粉,搅拌均匀。 “兴爷,来,喝点水。” 我用瓶子喂了他两口咖啡。 兴爷喝了两口,躺在破床上呼吸逐渐平缓,他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就在他身旁看着。 兴爷好像做梦了,他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猜他的梦应该是这样的。 是在秋天,一大片棉花地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坐在拖拉机上,周围到处都是采好的棉花,洁白的棉花团被风吹起来,落到了女孩头发上。 兴爷帮女孩摘下来棉花,一脸笑容的说:“小琴啊,你看看,这棉花都沾到头上了。” 女孩回头笑道:“贵哥,我们来开拖拉机吧,我会开了。” 兴爷跳到拖拉机上,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大声说:“走!出发!” 轰隆隆..... 拖拉机发动,女孩扶着车把,吓得不断大呼小叫。 两人坐着拖拉机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了棉花地尽头..... 他的梦不会在醒了。 我低头看了眼破床上苍老的老人,他还在笑,但,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眼泪。 我脱下帽子,弯腰鞠了一躬。 “兴爷。”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