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灵记忆中,有关于钥匙的记忆,对宁凡而言还有一些用途,可暂时留下不杀。 但若这弓灵当真不识相,宁凡也不会与它客气,舍了那些钥匙情报不要,直接杀了此弓灵便可。 感受到宁凡毫不掩饰的杀机,弓灵没由来打了一个寒颤,虽然悲愤,却是不敢再乱骂了。 “封!” 见弓灵识相,宁凡不再与弓灵废话,暂时将之封印,丢回玄阴界,决定先造桥渡真,之后在从弓灵口中,撬出钥匙的情报。 手持残魂水晶,宁凡望着眼前涛涛河水,目光一决。 真幻河逆流的河水,已恢复如初,再次东流。 宁凡盘膝于真幻河畔,挥手祭起手中残魂水晶,十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道血红龙魂从残魂水晶中迷茫飞出,在真幻河上方首尾衔接,凝成一座虚幻的血红魂桥。 随着宁凡屈掌一招,幻河上方的大道迷雾,立刻朝着魂桥融入。虚幻的魂桥,竟渐渐化作一座血红石桥,随着时间流逝,那血红颜色渐渐化作青色。 半日后,一座隐约传出龙吟声的青石石桥,架在了真幻河之上! 在这青石石桥凝成的瞬间,藏身于真幻河河底的河妖,立刻露出凝重之色。 “此子竟想在真河之上凝真桥,且竟然已经凝出石桥...他,是想打破这天地间的渡真法则么...” 从无任何人能在真河之上造出真桥,不是因为神通不足,而是因为天地间的法则不允许... 这天道,是仙皇创立的天道,这法则,是仙皇亲自立下。 无人能违背仙皇意志,在真河之上造出真桥,河妖并不认为,宁凡有能力违背仙皇意志。 “本妖坐镇真幻河以来,一共见过四万七千九百四十一名修士,试图在真河之上造桥,不过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没有人能抗衡仙皇的意志...没有人,能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桥...” “此子能以肉身进入天道内部,能两度令真幻河河水逆流,足以说明此人了得。幻梦界中,只有四十七人能做到这种事情,此子是第四十八人无疑!” “不过可惜,此人之道,竟然是执,真河之上,并无执桥...他造桥之举,最后也会失败的...除非此子舍弃执道,否则此生都无法渡真的...” “渡真渡真,那一个渡字,本就有舍弃执念的涵义在里面。唯有舍弃南岸,才能抵达北岸,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这才是道...” 河妖微微一叹,摇摇头,不再言语。 虽说宁凡以十亿龙魂造出了石桥,但河妖并不认为,宁凡有能力剥离石桥中的道幻,塑出真桥。 那石桥并不坚固,未成真桥前,若有人踏上,则石桥必崩。 宁凡眼中青芒闪烁,望着石桥,沉默不语。 造桥的第一步,他已经完成,第二步,是要将石桥中的道幻剥离。 他已开启天人第一门,以天人合一的眼力,看破桥中道幻不难。 但想要剥离这些道幻,却是难如登天。他才刚刚挥手剥离出第一缕道幻之力,便立刻受到整个天道的压制! 天道,不容仙皇外的修士剥离道幻,塑出真桥。 好似有一股来自苍天的意识,镇压在宁凡身上,只瞬息间,便震得宁凡吐血连退,不得不放弃剥离道幻。 真幻河河心处,更是忽然出现了一个紫金色的漩涡。漩涡之中,但见极光一闪,飞射出一道天道紫锁,势如掣电,捆在宁凡身上。 那紫锁速度太快,快到宁凡来不及躲避。 一经被紫锁束缚,宁凡竟是立刻迷失本心,沉沦在一幕幕幻象之中。 紫锁的束缚之力,来源于河中漩涡。 宁凡的心神世界中,出现一幕幕幻象,兴许是由于在蛮荒渡真,那些幻象的景致,竟是上古之时的蛮荒。 借着幻象之力,宁凡竟好似回到了上古之时的蛮荒古域! 在那幻象之中,宁凡不再是人,而是一头被紫锁拴在黎山山脚的蛮牛。 他不是唯一一头拴在此地的蛮牛,被拴在这里的,还有数以百万的蛮牛! 每一头蛮牛身上,都束缚着沉重的紫金锁链,在黎山山脚苟延残喘,寸步难行。 “我等蛮牛一族,得罪了劫使,流放至黎山山麓。” “一寸紫锁一寸山,这紫锁之重,堪比整座黎山!背负这紫锁,我等寸步难行,此生难获自由!” “传说黄河水清之时,取清水一升,便可溶化紫锁。若有蛮牛徒步前行万里,行至黄河,便有望破开紫锁之封,只可惜,紫锁太重,没有哪头蛮牛,能负着紫锁前往黄河...” 无数蛮牛在此嗟叹,无力反抗命运。 唯有宁凡所化的蛮牛,目光执着不改。 “想不到剥离道幻竟会被天道紫锁攻击,连心神都被束缚,出现这样一幕幻象...” “若行至黄河,取清水一升,便可溶掉束缚心神的紫锁么...” 恍惚间,宁凡的耳边,响起了赵蝶儿唱过的那首蛮谣。 ‘小蛮牛,不回头,要与苍天争自由。不见黄河不死心,奈何黄河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