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仙气儿站在大殿上,不疾不徐道:“是有关国运的要事,吾不得不面见陛下。”
冯坚:“既要面见陛下,就请国师去内朝候着。”
韩松鹤很想知道是什么有关国运的大事,怕陛下藏着掖着,就当众问:“既是有关国运,不如就请国师当众明说,趁着诸公都在,也好商量个章程?”
冯坚只想把韩松鹤的嘴封了。
众臣本来就想知道不好意思开口,韩松鹤开了这个口,没有不附和的道理。
“韩公说得有理。”
“我看国师不如就明说了,若真是要紧事,得快些商量个对策才是。”
“是啊是啊……”
周甫面对不可逆转的众意,万分为难地看了看冯坚,“既然诸公如此说,那吾就直说了,横竖早晚是要公之于众的。”
冯坚目视前方,不予回应。周甫要说他拦不住,但后果请他自负。
周甫只当没看见,高深莫测地清了清嗓子,道:“昨夜中书令问了一谶,甚感忐忑,便请吾来解,相爷的谶言是,女遮天。”
众臣面面相觑。
“何为女遮天?”
周甫不言,让大家先慢慢体会。
“从字面意义上来讲,是有女子要遮天?”
“呀!这叫什么事?自来阴阳不可颠倒,女遮天可不是好兆头!”
“那该把那个要遮天的女人揪出来处理掉吧?”
“是啊是啊,敢问国师可有明确指向?”
周甫三缄其口,似是万分不得已才道:“此女,已在后宫。”
冯坚心头一紧,国师是要作甚?后宫女子那么多,大家猜来疑去,这是要闹多少乱子啊!
众臣已经炸了。
“已在后宫?”
“是单说嫔妃主子们还是连宫人一起算啊?”
“哎呀甭管是谁,这都是祸患啊!”
“国师可有对策?”
周甫端起高深莫测的姿态,不肯再言。
冯坚在心里把周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不得不收拾烂摊子:“既然是虚无缥缈的几个字,诸公还是莫要随意揣测,都散了吧。”
陛下不在,确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大家正要散去,又听殿外内侍高喊:“中书令道——”
沈霁自从罗望被杀之后就一直称病不朝,今日忽然来了,大家都很意外,纷纷朝殿外看去。
只见沈大人裹着厚氅,步履蹒跚地迈进大殿,一边捂着口轻咳两声。他本就是个儒雅文人,再罩一层病态,显得异常孱弱。
众臣见状一个两个都去嘘寒问暖。
“沈公……您病还没好,何必劳累?”
“是啊沈公,病没好就不要出门了啊。”
“沈公您慢点,某来扶你……”
沈霁忍着咳嗽摆了摆手,“叫诸公担心了。”他朝国师颔首,说,“昨夜某忽感忧心,便为我北黎国卜问前路,某道行不够,不知是何解,更不知是否算准,便连夜请国师解卦,但国师一直没有回信儿,某忧心一夜,既然在朝堂遇上,还请国师解惑。”
冯坚合理怀疑中书令大人跟国师在合作唱戏。
周甫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众臣皆望向沈霁,期盼他能给一个明确的指向。
沈霁敛眉深思,斟酌道:“卜卦本是为避凶,若因此过度揣测反是本末倒置,既然无有明确指引,便无需再想,待有了苗头再说不迟。”
还得是沈公,一句话就让大家有了主心骨。
“沈公言之有理!”
“是啊,草木皆兵是大忌啊!”
韩松鹤暗诽沈霁虚伪不要脸,大费周章地给他小女的敌手埋钉子,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这些朝臣也都是贱骨头,就爱听些模棱两可的屁话,被个伪君子耍得团团转。
早朝结束在了沈公的马屁里。
冯坚顶着一脑门官司去了帝寝,陛下似乎是醒了,正在跟女史说什么,他先没进去打扰。
萧宸也是刚醒,他以为醒来要面对的还是空无一人的寝殿,没想到她竟就坐在身边。
她没有跟谢容与走,也没有趁机回去司药司,她在等他醒来。
他看着靠在床边打瞌睡的人,压下忽然而起的悸动。他已经不敢奢望她的心,怕自己看到的只是表象,得到的还是心口一刀。
看了片刻,萧宸起身,小心托着她的后颈打算把她放到床上。但他一动她就醒了。
“陛下……”
“别动。”萧宸托着她的后颈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襟,“让我看看你的伤。”
叶白榆浑身一紧,“不用,已经上过……”
话没说完便感觉后背一凉,萧宸这厮已经手脚熟练地褪了衣裳。
这人总是学不会先争取别人的意见。
萧宸此刻倒是没想什么不该想的,只一心检查伤口,“怎么好得这么慢,养了这许久还是会裂开,看来伤药都不顶用。”
叶白榆想到了“容音”,也不知道谢容与现在有没有出城。
“没关系,养一养就好了。”她说。
萧宸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小心呵护着。他心里其实希望她好得慢一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