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没挂断,大约是林昼锦沉默的时间太长,又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黎向芙隐隐觉得有点不对,按照往常她肯定会羞赧地让她低调点,而不是现在,沉默半晌没有一句话。
她这才小心地问了句。
“锦锦你怎么啦?”
短短的时间里林昼锦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每一幕都是闻远邵对他笑着的模样,会把自己拼命拿到的冠军奖牌送给她,会在自己每一次的演出后送上一束花,会大方地告诉他身边的人,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是所有画面闪烁完后,只留下他昨晚那一幕冷淡厌倦的画面。
“你不累吗?林昼锦。”
是最重要的人,但不是喜欢的。
而现在他喜欢上别人了,就可以当作从前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他可以义正词严的说我没有给过你任何幻想,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她想过要去质问,要去控告,又或者是好好地哭一场。
但是到了嘴边,那些恶毒糟心的话只变成干瘪的一句。
“我和闻远邵,没关系了,那个女生也不是我。”
“芙芙,我有点困,先睡了。”
她开口的嗓音微哑,像是在逃避一样匆匆挂断了电话。
脑袋清醒的片刻里她想到芙芙看到了家里人多半也会看到,下意识自我逃避式地把手机关机。
完了靠在床头,整个人像是从头开始痛起,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痛感,身体只觉得彻骨的寒。
她裹了条厚厚的毯子,但还是觉得四肢发冷,像是被人丢在寒冬腊月里,不管怎么坐着都觉得不舒服。
下床时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
拖着沉重身体走到客厅里拿退烧药,找到药却连拧矿泉水的力气都没有。
水壶里也是空空如也,林昼锦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吃了药后林昼锦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
一整天油盐没进,此刻却没觉得有多饿。
窗外乌压压的一片,灰褐色的天像是偷窃了她的心事一样。
昨晚落得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林昼锦是最喜欢初雪天的,可偏偏现在是她最讨厌的一天。
看着手机黑屏的界面,林昼锦还是没有勇气开机。
她俯身拿起桌上的耳温枪,对准左耳后按下,听到嘀的一声后她才松手。
屏幕亮着橙色的光,37.5
低烧,看来这个药还是有点用的。
看着那盒全英文字母的药盒,昨晚最后一点回忆不免得又开始涌现。
她拿着伞准备下车的时候又被闻韫笙叫住,看着他从面前的小储物格里拿出一盒药递给她。
“退烧药。”
林昼锦微愣,抬眸时在寂暗的车厢里和他视线相撞,气氛僵滞了几秒。
片刻后,林昼锦还是低头接过了那盒药。
大约是昨晚的灯光太暗,甚至在伸手接过的时候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擦过。
昏暗灯光,是指尖的一点点的暖意。
她急忙地缩回了手。
垂着头低声道了句谢。
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发烧。
他还真是未卜先知,想到这里,视线转到门口看了眼,她慢步走到门口想着把昨晚放在门口的伞拿进来。
这边的房子一梯一户,平时就算是把鞋脱在外面都没事,所以昨晚就顺手把伞挂在门口的栏杆上了。
可林昼锦怎么也没想到,一打开门,会看到昨晚唯一带给她温暖的人站在门口。
带着一身寒意而来。
他就笔直地站在那儿,宽松的灰墨色毛呢大衣被他穿的格外的好看,转身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到里面穿着的西装,他的脸部线条流畅,大约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鼻尖染上了点水红的色彩。
他手里拿着一支烟,没有点上火。
空气里也没有丝毫的烟味。
林昼锦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会在这?
这一梯一户的电梯他是怎么上来的?
“小叔。”
闻韫笙颔首,开口时的声音还是和昨晚一样的平淡,但是带了点沙哑的嗓音。
“你电话关机,家里人有点担心不知道你住在哪儿,昨晚送你回来,就冒昧上来了。”
他的回复温和有礼,林昼锦呆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闻韫笙眸色顺着她身上的睡衣寻着往上,毛茸茸的长款睡衣,领口的扣子松了一粒,露出白皙的脖颈线条,她唇色有点白,像是没什么精神。
“生病了?”
闻韫笙又抬声问了句。
林昼锦抬眸,点了点头,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还站在门外,身子微微侧了侧让出个位置来。
“好得差不多了,小叔您不介意的话先进来吧。”
林昼锦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竟然让小叔在门口站那么久。
闻韫笙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礼貌地问了声:“方便吗?”
他很少会直接去别人家里,就算是那几位好友也甚少过去,他不喜欢他踏足别人的私人领域,对己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