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懂风月之情,倒也未必不好。我还是教你开灵窍罢。”
只见绛珠仙子兰指一翻,手中捻诀,口诵真言,周身气流涌动,衣袂飘拂,环佩铿锵,漫天花雨纷纷扬扬,如梦似幻。
芙蓉花被仙子的灵力所摄持,身心不能自主,初时有些忐忑惶恐,到后来一股暖流从灵台灌注进来,顿觉通身安泰,花叶舒展,筋脉开畅,有一种脱胎换骨,焕然新生之感。
没过多久,盘旋在灵台之上的暖息渐渐弱了。
“哎呀,那作死的扁毛畜生把我闹醒了,我得走了。”绛珠仙子身子一颤,翻袖收功,对芙蓉花歉然道:“你的灵窍已开一隙,却略有偏差。倘若有人腹诽,念及一个“情”字或你旧名,你就能听见他的心声。虽未功成,但也足够你辨忠奸、识善恶,趋吉避凶了。”
芙蓉花连忙曲枝为礼,口中感谢不迭,直起花枝问仙子:“敢问我之旧名为何?”不料绛珠仙子的芳踪,已无可寻觅了。
忽见一阵阴风袭来,原是先前所见的两位老公卿。他们双双黑着脸走了过来,二人一路走,一路埋怨对方。
一个气得吹胡瞪眼:“你那个痴顽孬孙,愚钝至极,命册看了,曲也听了,竟未悟得一星半点。”
另一个更是戟指怒目:“你还有脸说,造衅开端实在宁,祸根都埋在你府里!”
两老儿从彼此贬责,发展到揎拳掳袖,鸡争鹅斗了半晌,全无公卿世家风度,更像是两个泥腿子在掐架骂街。
芙蓉花不知他们的来龙去脉,看了半天白戏,觉得甚是无趣,昏昏欲眠。
此时天际飘来一段震耳欲聋的洪钟之音,又把她给吓醒了。
“时辰已到,阴灵归位。毋违天命,各安其分。”
两老儿对视一眼,各自忿忿缄口,卷进一阵黑烟里,飞也似地互相追撵着,腾烟而去。
芙蓉花呆愣了数息,没留神也被那黑烟裹挟,飘摇下去。
底下是黑潭深渊,间或有夜叉吐火、蛟龙蹿出,又有持牌提锁的牛头马面,口中斥骂:“好个奴秧儿鬼,身为下贱,心比天高,竟逃遁到上界仙宫来了!”
那阴差面露狰狞,荡荡悠悠,扑过来要捆锁她,吓得芙蓉花枝叶抖簌,失声大喊:“绛珠仙子救我!”
“住手!”只听一声娇喝,西方一点毫光乍现,渐渐大如月轮,明光磊落,仙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