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呈的卧房之内,一张古朴的百灵台上,已经摆好了各种美酒饭菜。 不过,凳子却只有两张。 此时此刻,在另外一处房间内,钱翩翩正在招待龙共金、惠夫人和苍三人。 老管家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上菜之后,悄悄的抹着眼泪。 只能忍着一阵心酸,悄悄告诉下人,再去定一口上好的棺木。 惠夫人见状,心中涌起一丝不忍:“翩翩小姐,你..不要怪你兄长。” 钱翩翩却摇了摇头,红着眼,露出一丝笑容:"我没有怪他。” “堂哥为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钱家,已经牺牲了很多。 "最后的这段时光,他能认识一个此生让他倾心结交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遗憾,如今时间太晚了,厨子没有太多准备,恐怕是怠慢了几位恩人。” 惠夫人等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有所计较,彼此心生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开始陪着钱翩翩吃饭。 而性子文弱的钱翩翩,也破天荒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众人,带着一丝复杂的心绪,继续晚宴。 另一边:洗漱完毕,穿上体面衣服的赵悦呈,给桑斟了一杯酒。 桑一脸复杂之色,看向赵悦呈:“最后的时间..不留给你的堂妹吗?” 赵悦呈笑了笑,旋即摇头:“道长,来,干杯!” 桑见状,便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两者碰了一杯之后,赵悦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赵悦呈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带着一丝怀念之色:“我也许久没有喝酒了呢。” “自从几年前,我被检查出来,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之后。 桑一时间沉默下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赵悦呈。 赵悦呈却笑了笑:“不过,今天倒是无妨了。" “道长,我来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我和小呈,是在十岁的时候,来到钱家的。” “因为,那一年,我们的父母过世了。” “钱家当时已经家道中落,甚至过的有些落魄。““但是,钱家还是将我和小呈视如己出,尽可能的照顾我们。” “我们甚至得到了比翩翩堂妹更加丰富的学习资源。 “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我能回报的,也仅仅是完成所有的目标,所有的学业,帮助当时已然家道中落的钱家,再度辉煌起来。" 说着,赵悦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碰杯之下,一饮而尽。 桑夹了一些菜,放入赵悦呈的碗中:“吃点东西吧,单喝酒,容易醉。 旋即,桑说道:“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你和你弟弟,是成功的。 赵悦呈点点头,眼中却露出一丝茫然之色:“是啊成功了” “可是.正因为成功,在这个金陵城内,却也更加危险了。"“有些军官和高层,他们可是贪婪的很,就如同蚂蟥一样,自己吸干了别人的血,还不愿意放手!” “也正是如此,金陵城的繁华背后,有太多的民不聊生。 “也才会有大把的爱国人士,嘲笑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可是.最讽刺的是,真正不顾国家为难的,反倒是那些平日里拿此做大旗的高官、富商。" “反倒是诸如商女走卒之流,竟还有着我九州之人的气节!" “很多贫苦的人,称呼我们这叫上层社会。 “可实际上,我们这些人看上去虽然体面的很,天天参加各种饭局、酒会,实际上却也是将脑袋放在裤腰带上" “若是有朝一日,不能遂了那些官员的心愿,下场便如现在。” “而基层的老百姓呢?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都大有人在啊” “总的来说,各有各的苦楚。 说着,赵悦呈又是一杯烈酒入喉。 他微微皱了皱眉,旋即吐出一丝酒气。 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吗?" “赵公子,你会怪我吗?" “如果不是我,也许你和刘湘不会认识。” “如果你们不认识,最起码钱家还保得住。” 赵悦呈却笑着摆了摆手:“这和道长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支持安内派,也是希望,可以借此让我手下的人,让金陵城商会内的工人,可以过得好一点。” “哪怕我知道,喂饱了他们,等于是饮鸩止渴。” “可是能怎么办呢?” “在今日之前,连总司令都是安内派的。” “所以,不论钱家作何选择,结局早就注定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着,赵悦呈忽然话锋一转:“道长,能跟我说说,你去四川都做了什么吗?” 桑点了点头。 旋即,开始将龙脉的事情、东瀛巫女的入侵、血色红虫的变故,到坑杀之墙的砌成,一桩桩一件件,和盘托出。 自始至终,幽静的房间内,两人彼此对饮,一个说,一个听。 "这便是,我在成都经历的事情。” 桑将成都之行诉说完毕之后,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之多。 赵悦呈微微叹了口气:“原来...刘湘大帅,也做出了如此艰难的选择吗?” “这么说来,你很快.要跟着大帅,离开金陵了吗?" 桑点了点头:"坑杀之墙的影响,还有一段时间。 “因此,在大帅的情况了结之前,我还不能失去这段记忆和因果。” “所以,大帅如果离开金陵,前往其他的战场,我也会跟去。” “今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