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夫人都在哭哭啼啼,裴鸣黑着脸坐在一旁,仔细想着这件事。
他用力砸向大腿,竟然敢欺负到他的头上,他要是不出这口气都对不起太后。
慈宁宫里,宫女太监们分成两队,一队忙着照顾太后,另一队人满宫的帖符纸。
裴鸣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呵斥道:“胡闹!有病不去找大夫贴什么符纸?”
小宫女们被呵斥得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脑袋低下去。
好在裴鸣也没多停留,推门进了内殿。
太后身边的嬷嬷见他来了长出了一口气,赶紧伸手去扶裴夫人,哭得抽噎,她开口道:“老爷,夫人您们可算来了,娘娘她……”
裴鸣伸手止住她,冷脸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换了好几个太医,都说娘娘被吓到了,一时半会的醒不过来,只怕醒来……可能会变成表三公子那样。”嬷嬷委婉地说道。
表三公子就是翁文,变成他那样不就是疯了吗?
裴夫人哭嚎着往里间走去,痛苦道:“我苦命的儿啊!”
裴鸣跟着进去,床榻上的太后惨白着脸,一脸冷汗,时不时地还惊呼几声,几个太医局促地站在旁边。
他环视了一眼,疑惑道:“陛下呢?太后出了这样的事他一个当儿子的不过来?”
嬷嬷眼珠子一转,扯出一抹假笑道:“请了的,可能是天黑路远,应该快到了,奴婢派人再去打探一下。”
裴鸣冷哼一声,再远还能比他离得远啊,都在一个皇宫里住着,除非是特意不想来,否则怎么会现在还不到。
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他眼睛一眯,审视着那几个太医,声音不怒自威道:“还没想出治疗的法子吗?”
为首的太医院院长上前一步,说道:“回大人,是有个法子,施以银针刺激穴位,可使娘娘醒来。”
他话说到一半赶紧补充道:“可是,这法子有些风险,若是强行唤醒娘娘,可能会……”
“你们一大群人就没有稳妥些的法子吗?若是治好了娘娘,什么荣华富贵都给你们。”裴夫人一听这话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
太医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能叹息一声说:“我等无能。”
太医院院长看向裴鸣,询问道:“大人,您拿个主意,是否用这法子?我等有七成把握唤醒娘娘。”
“老爷,娘娘拖不得啊……”嬷嬷在旁边催促着。
裴鸣握紧拳头,看向躺在那的太后,心一横道:“救!别管用什么法子把人给我叫醒了。”
裴夫人哀戚着目光,走到自己女儿身边,把自己手上戴了多年的佛珠取下来给她套上。
几个太医围上前,把裴夫人客气地请走,从药箱里掏出针包,那银针足足有手掌长,裴夫人不忍地别过脸去,依偎在裴鸣的肩头。
随着一声惨叫“啊!!!!!”
太后开始挣扎起来,那院长厉声道:“快按住娘娘。”
那院长紧接着又扎了几针,让嬷嬷扶住太后,把药强行灌了下去,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太后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看那眼神有些迷茫。
裴夫人赶紧推开太医,凑到床边坐了下来,抓住她的手,问道:“儿啊?可还记得娘?”
“啊!不是我,别来索我的命,不是我要杀你的……”
太后看到裴夫人后突然吼叫了一声,捂着脑袋赶紧往床里面躲进去。
各位太医赶紧低下头去,最近关于太后的传闻可不少,他们不想因为这得罪裴鸣。
裴鸣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嘴角微微抽动,压抑着嗓子说道:“都先下去吧。”
那些个太医如蒙大赦,连药箱都来不及细摆弄,囫囵收进去,抱着就走。
一个不长眼的宫女端着茶杯往裴鸣眼前送。
“都滚出去!”裴鸣一声怒吼吓得那小宫女一哆嗦,差点又摔了个茶盏,嬷嬷赶紧拽着人撤出去。
太后还在床里面嘀咕着,裴鸣几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扭过来,盯住她的眼睛,低声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太后一看到裴鸣神智缓过来一些,跪在床上往前爬了几下,挪到床边,猩红着眼睛,乞求道:
“爹,你救救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折磨她们的,我也是被人哄骗的,你快叫她们走,别来找我。爹!真的不是我……”
她说着突然伸手指向角落的一个甜白釉的花瓶,声音尖利道:
“是不是你要害我,我可是太后,我叫人把你碎尸万段,叫你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裴鸣甩了太后一巴掌。
太后的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了几个手指印,裴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大气都不敢出。
裴鸣打完她后,捏住她的脖颈提溜到花瓶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道:
“你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究竟是什么?”
说完伸手用力一推,太后瘫倒在地上,目光呆愣地坐在那,啪嗒一声。
太后抬起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瞧了一眼,喃喃道:“血。”
裴夫人抽出手绢赶紧帮她擦着鼻子,有些埋怨地看着裴鸣,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