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的打扫,清理,准备明天上午要用的东西。锁上门,挂上打烊的牌子,离开咖啡店。
下午太阳猛烈,夜里却吹着大风。季知言衣着单薄,被吹得有了冷意。她突然意识到已经入秋很久,很快就是冬天了,到那时候她又要回去那里一趟。
想起冬天的湿冷的气息,纵横交错的野草,泥水洼洼的上山路,季知言突然有些呼吸不畅。总觉得寒意更浓,她加紧步子回去。
“你喝酒了?”
这是季知言回到出租屋听到的第一句话。说话的人正靠在玄关,像是在等她回来。
酒?季知言不过是看到段清予快要落地上时扶了一下,这也能粘上酒味?
“你属狗的?”
“真喝了?”
“……这和你好像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关心她有没有喝酒,明明是跟对方不相干的事,会不会太越界了。
季知言回想起这几天,觉得她们聊得太多,她们本来应该保持沉默,对彼此漠不关心。
“关心一下同居室友有没有喝酒不是很正常吗?以免对方发酒疯影响到我。”
虽然是一听就假的理由,可是冠冕堂皇,不无道理。
季知言只能深吸了口气,她还要在这住下去,总是免不了面对对方,暂且好好说话。
“没有喝。”
“那是碰到了喝酒的人?”
“你管得太多了。”
季知言皱着眉看对方。
“你回来得这么晚,关心一下不可以吗?”
江念尘沉着脸上前,把季知言笼在一片黑暗中。
“你不应该关心我。”
“为什么?”
“我们很熟吗?”
季知言甩下这话,就想往房间走,可是被拦在了半路,被迫停下。
“可是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
江念尘笑着看季知言。
我说什么了?季知言想开口,可是又莫名地不敢,总感觉得到的回答会打破现有的关系,她看着江念尘温和的笑脸却感到一阵恐惧。
江念尘看她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自己有些无奈。
真是矛盾又纠结的人,喜欢把别人推开,好麻烦。
可是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江念尘突然收敛了笑意退到一边,给季知言让出了回房间的路。
她没有打算把人困在自己身边,关心就只是关心而已,不能更近一步。毕竟她现在只是鬼魂,也许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什么都给不了就不应该过多招惹。
江念尘不能再说更多话了。
季知言停在原地没有动作,直到对方让开才继续往前走。
她忽然感觉一阵无力,说不出来那种空落落的感受,只觉得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推开对方是想要得到确切的回应,这种别扭又矛盾的情感,季知言自己都理解不了。
呼,她连对方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却开始期待对方的回应,太蠢了。季知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警告自己停止一切渴望。
洗完澡直接进了房间,身上还残留着水汽,接触到空气只温热了一下就马上变凉了,湿冷的气息像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季知言把自己埋进被窝,干燥而温暖,她应该忘掉寒意。
她太奇怪了。不受控制地突然对对方发难,想起来就开始后悔,情绪怎么会如此不稳定,又容易受到对方牵动,季知言感觉心脏一阵苦闷。
也许她不应该拒绝吗?不应该拒绝更多的接触,应该更坦然地面对一切。毕竟对方只是鬼魂,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什么进展,所以当然也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就当是享受暧昧好了。
可是,她做不到。她会因为患得患失而痛苦。
季知言突然明白了自己在难过什么,她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不只是这样随时能结束的关系,她的占有欲会让她无止境地渴求对方。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季知言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把脸埋进被窝里,紧紧地拥着,直到感觉快要窒息她才探出头大口地呼吸。
突然听见一声突兀的滴水声,季知言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
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发现,像是在偷看一样,江念尘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退后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什么事。”
季知言想冷漠地问对方,可是躺在床上根本就不适合发声,何况呼吸才刚刚通畅,季知言语音刚落才发现自己像是在呜咽。
有些尴尬,像是可怜地在撒娇。
季知言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慢坐起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对方。
忽视掉对方刻意压着嘴角的样子,季知言才勉强保持镇定。
“没什么事,只是随便看看。”
依然是不坦诚的胡言乱语。
可是季知言这次没办法在心里指责对方了,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
“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不太带有攻击性,甚至可以当作是请求。
“你……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你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