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伸出两根手指,丢给于少勋一个警告的眼神,拎着钱袋下了车。
奥迪车颓丧地开走了,高寒靠在面包车后座上,接过牤蛋递过来的香烟,在鼻子下闻了闻,沉着地说“牤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于少勋还会玩儿新的幺蛾子。还是那句话,凡事往坏了想,往好了去努力。咱必须未雨绸缪,早作准备。万一有事的那一天,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你一概不知。就算赖不过去你参与的事实,最多只能承认跟我去取过钱。但具体是什么钱不清楚。听明白了吗?”
“不的!老大,如果有事,我顶着,全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你没关系。”牤蛋的脸有些泛红。
“听话得了!就你那两下子,到劳改队能整明白咋的?但是千万记住,咱们藏视频的网址千万要保密,绝对不能出问题。没有我的指示,无论如何不能把视频和照片散发出去,那是咱们的护身符。钱也要往家人那里分散好,到啥时候除了鼎哥,亲人才是咱俩最后的战友。”
高寒说完点燃香烟,烟雾在车厢里若有若无地弥漫,犹如前路隐藏的危险,十分的朦胧。
“嗯!”牤蛋眉头紧锁,庄重地点了点头。生死兄弟之间的浓情在此时更多地偏向了伤感。
一支烟抽完,牤蛋突然回过头,瞪着大眼睛说“老大,跟鼎哥说一声,让他指条道儿,不行咱俩跑吧?”
“不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于少勋铁了心想玩路子,弄不好会殃及咱俩的家人。不过,我认为他敢动咱们的概率不大。”高寒又点了一支烟。
正常情况下,这件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高寒的分析是站得住脚的,只要自己不动于少勋,双方应该相安无事。
但于少勋却不这么想,这就是聪明的中年人和聪明的青年人最明显的区别。
两天后是周日,高寒早上七点给于少勋打电话“在哪里见面?”口气不容商量,十足的命令口吻。
“我单位门口,今天休息,单位没人。”于少勋的口气很自然,丝毫听不出旁杂的味道。
高寒心里不托底,他想判断一下危险性,又问了一句“钱凑齐了吗?”
“嗯,凑齐了。”
没听出毛病,高寒平静地说“好,一个半个小时后见。”
“好,我等你。”
高寒仍没听出毛病。
高寒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牤蛋,踱了两步,微蹙眉头“牤蛋,你别去了,我打车去。”
“老大,还是我去吧!”
“不行,我去。”
“实在不托底的话,咱俩派个小弟去得了呗?”牤蛋忧心忡忡地说。
“这事能让别人知道吗?”
“呃……”牤蛋无以作答。想了一下,他又说“要不然这钱咱不要了吧?”
“如果不敢去取钱,就更麻烦了!说明咱怕了,他更是啥招都敢使。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走了,你精神点儿!”高寒迈步出门。
“你多加小心啊!”牤蛋追出门口。
下楼之后,高寒截了辆出租车,直奔褐水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