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从头至尾一语不发,铺主一个劲地替他道歉。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公子说让你道歉你没听见吗?”陈勤叫嚣着,但沉默男丝毫没有回应。
见自己被无视彻底,男子气甚,挥舞着拳头冲上去就要揍人。铺主拦在两人面前,被陈勤一把推开。
男子说:“你也滚一边去,本少爷今天要他好看!”
地上见血,沉默男面上终于露出表情来,愤怒的,充满敌意地望向陈勤。但仍未开口讲话。
陈勤还要动手,庄可怀忙上前阻止。
“刚刚本公子让你滚你没听见吗?还是说要本公子帮你滚?”
出门再外这些年,谁不给庄公子几分薄面,敢用这种态度和庄可怀说话的,面前这位陈公子是第一个。
庄可怀与沈念二人根本不认识他嘴里说的什么将军老爹,京城这么多官员,除去在衡州认识的那几个芝麻小官,不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压根儿见不了两人面。
故而刚刚陈勤非常干脆利落的让两人滚蛋,两人直接愣在原地。
“你帮我滚?”庄可怀反问。
陈勤本就被沉默男闹的火大,现下这两人还来凑热闹。他家大势大,眼前这两人不过是谢长川的朋友,想来也没什么势力。
想到此,男子面上满是不屑。
“谢长川,你朋友不知我身份,你难道也不知?是当初那顿打不够疼想与你朋友一并体会一番?”陈勤威胁道。
“什么打?”沈念问。
男子笑了。他“哟”地一声,接着道:“没想到谢修撰这么要面子,没好意思与朋友说吧?也没什么,不过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挨一顿揍罢了。”
谢长川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手指不自觉握紧成拳。他道:“闭嘴!”
他不愿说。
见此沈念道:“既如此,我们废话少说。”
周围人面露不解,只见庄可怀“刷刷”几下,陈勤毫无防备的飞扑到数米开外。少年走到陈勤身后,直接抓住其后衣领,将男子拎到沈念面前。
至于陈勤的仆从见这架势哪还顾得上护主,早吓得十米开外。
男子面色疼痛地扭曲着,吓得失声。
“非常遗憾的告诉你,我不会滚,不若你来给本小姐示范一下?”沈念一字一顿道。
“你…你给我等着。”男子结结巴巴地说完跌跌撞撞地跑远。
庄可怀咧着嘴朝男子远去的地方招手,大声道:“东市乌衣巷第四家,本公子在那等你。”
陈勤走远,他的仆从也不会自讨没趣,麻溜地跑走。
等到陈府,陈勤看仆从在不远处跟着,笑着向其招招手,那仆从忐忑地走到陈勤面前。男子上去就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本公子花那么多钱就是让你来看我挨揍的是不是!”
边骂着边往内院走去,没看撞到粗旷男子身上,陈勤气的眉毛倒竖,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男子话语顿住。
面前是个中年男子,面上布满皱纹,很是苍老。陈列元老来得子,一开始对儿子很是宠溺,但后面陈勤不断惹是生非,这时候才想管才发现已然来不及。
“你又出去犯什么混去了!”中年男子问。
陈勤结结巴巴地答道:“没…没干什么。”但他又似乎想到什么,他问:“爹,你知道东市乌衣巷第四家住的是何人吗?”
“你问这个做甚!老子警告你,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最近给我老实点不要出去惹是生非!老子还有事,先走了。”陈列元眼睛瞪的滚圆怒斥。
“知道了知道了。”陈勤没好气地应着,看他爹举起拳头就要揍来,忙跑起。
另一边。
“多谢几位,实在是感谢。”铺主爬起道。
“无事,你为何这般护着他。”庄可怀指像一旁到现在仍一言不发地男子。
铺主叹了一口气拍拍沉默男的肩,男子接到示意接着去一旁干活。铺主道:“是我欠他的。”
不待庄可怀问其缘由,只听其接着道:“我与这孩子父亲乃是袍泽,二十年前长水关一战我军大败,张兄以命相护这才捡我一条命。”
谢长川问:“那一战史书不是记载无人生还?”
“啊是这样没错,我活下来实属侥幸。我们被困长水关整整二十七天,粮食早已用尽,月圆之日全军整装待发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却发现敌军不知何时登上城楼,向下射下千万根箭矢。”
“您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与张兄二人那日负责勘查敌情,等我们回来时人全覆灭,敌军在查看营中情形,都怨我不小心发出声响,我两人躲藏不及,张兄中箭。”
“然后你逃了?”谢长川接着问。
“那箭上裹着剧毒,张兄让我先走,我不愿,他告诉我他老家还有一对妻儿,让我好好活下来替他照料。”
谢长川点头看向沉默男道:“原来如此,怎不见张某妻子?”
铺主沉默片刻,似是下定某种决心。男子哽咽着开口:“张兄让我去衡州附近寻一处叫桃花村的地方,可等我匆忙赶到之际,嫂嫂血流一地。”说到此铺主泣不成声。
谢长川低着头,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