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的案子很容易查,现场痕迹清晰,那把作为凶器的水果刀也被陈俊的学霸舍友认领了。
不过他们五个都不记得陈俊是什么时候把刀拿走的,这给苏爸的调查带来了些许阻碍。
问题不大,结案了。
陈父去领回尸体时,苏爸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里大部分是你以前在市医院的同事捐的,小部分是学校和我们局募捐的,你拿着置办以后的事吧。”
陈父看着信封,摇头。
他没有接,把儿子的遗体放在三轮车上,走了。
苏爸追了几步,见他去意已决,无奈叹气。
他把信封递给自己徒弟,说:“把钱都还给大家吧。”
……
陈父把儿子埋在了妻子的墓旁,把他们的墓打扫妥当,他又挖了一个坑。
从此,他再也没下过山。
也没有人再见过他。
……
时间可以带走许多人,也可以模糊许多事。
除非血缘至亲,没有谁是重要到无可替代的。
短短几天过去,学校里就少有人谈陈俊了。
他正在飞速被这个世界遗忘,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当然,这与各班辅导员都强调不许胡乱传播谣言有很大的关系。
似乎是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学校还提前通知了期末考时间。
万分紧张的复习提前开始,三天后,90% 的同学恢复原样,该干嘛干嘛。
这么早复习,除了能忘还有什么作用?
不急、不急。
还有半个月才期末考呢。
在一众明知道期末将至却无心学习的同学们中间,林听显得格格不入。
她有心学习,但没时间。
周五就要开拍卖会了,她现在……还在取钱。
方德良与她说,她要的八家店准备七十万就足够,林听信了,但没全信,她打算取一百二十万出来。
然后就卡在了取钱上。
存钱一眨眼就完事,取钱?且等着吧。
林听一度怀疑她取的不是自己的钱。
幸亏聂叔与银行领导有几分交情,这才在林听撒泼闹银行之前把钱取出来了。
领导大约永远不会知道,看似他帮了聂叔,实际是聂叔帮了他。
周四晚上,林听问郑妙英:“英子,明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怎么样?”
郑妙英还在看厚黑学,闻言“啊”了一声:“很重要的事吗?”
“挺重要的,”林听说,“我拿不下那么多钱。”
郑妙英:“……?”
郑妙英的印象里,拿钱,用钱包就可以了呀,夸张一些就用书包。
怎么会拿不下呢?
但她见林听一本正经的样子,只以为她找自己是有很重要的事,没多想便答应了。
第二天,她发现冯悦也被拉着一起走了。
这是拿钱?
什么钱要三个人拿啊!
的确要三个人拿。
六个箱子,死沉死沉的。
英子茫然:“听听,你是装了一箱子书吗?”
林听沉吟两秒:“的确都属于纸类。”
冯悦担忧地看着林听:“老板,你拿得动吗?我来吧!”
“没事儿,”林听说,“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走路要快,姿势要帅。”
“所以……到底干嘛去啊?”
“花钱。”
“啊?”
郑妙英和冯悦面面相觑。
这些箱子里不会真的都是钱吧?
这么多钱,她是要买座山占山为王吗?
她们俩有些慌,感觉手里的箱子更沉了。
涉及几百万的拍卖会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至少也该是有高档座椅、饮料点心、以及漂亮姐姐的吧。
不,都没有。
这地方活像是哪个单位临时借给他们开小会的,三排折叠椅,连桌子都没有,就更不要提饮料点心了。
姐姐倒是有,但不漂亮,而且也不该直接叫姐姐,叫“大姐”更合适。
若不是方德良也在这儿,林听真要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林老板,好久不见。”方德良笑着迎上前,看林听的眼神就像在看财神奶奶。
今天的事情结束,他就可以着手拿下那七家店铺了。
想想就很开心。
“这个地方还真朴素。”林听说,“我差点以为走错了。”
“不方便摆排场嘛。”方德良瞄了一眼郑妙英,眼睛微亮,“这是林老板的秘书?”
不止方德良在关注她们,其他五个老板也不远不近地看着,毕竟是第一次见林听,他们很好奇。
“她们是我亲表姐。”林听笑着,音量加重了几分,“来帮我的。”
方德良立即收回了眼神,毫不尴尬地引她们入座。
其他老板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多看郑妙英和冯悦一眼。
现场的大部分人林听都是第一次见,他们长得不一样,但打扮差不多,夹着皮包、拿着大哥大、叼着烟……旁边再跟一个两个或三个漂亮秘书。
林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他们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