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回完信息,关上手机,才发现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升上去了。
身边,霍斯舟在看文件,她远远地扫了眼,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头疼。
以前刚在一起那会儿,她就对这神秘的玩意儿抱有过强烈的好奇心。
说是好奇,其实是她见不得霍斯舟工作起来全神贯注的模样,她最喜欢打乱他的从容和正经,有捣乱的坏心思。
譬如很恶趣味地在他办公时去骚扰他,拿发梢去戳他的脖子和脸颊,演变到最后就成姜伊反客为主,窝在霍斯舟的怀里,戴着他那副银边眼镜,煞有介事地批文件。
而彼时的霍斯舟就会模仿她的坏心思,亲得她耳朵痒痒的,通常不过三分钟,她就会缴械投降。
她想得出神,思绪都飘得遥远。
不觉间,霍斯舟已经收起了文件,在用平板看报表。
姜伊想起昨晚在餐桌上的对话,不由问:“你昨天和爷爷那样说,那我们到时候怎么办?”
霍斯舟看她:“哪样说?”
“蜜月正在筹备中,”姜伊复述完他的话,倒吸口气,“我们岂不是还要去度蜜月?”
她听见霍斯舟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然呢?”
“……”
姜伊仰头靠住头枕,只觉未来一片灰暗。
她轻声感慨:“果然,撒一个谎需要无数谎言来掩盖。”
回市里的路程不算短,为了配合霍斯舟工作的时间,她起了个大早,座椅又舒服得要命,姜伊靠着靠着困意又上来了。
她昏昏欲睡,却在这时,耳畔传来霍斯舟不咸不淡的声音,“那就让它变成真的。”
姜伊的瞌睡虫瞬间跑了个没影:“嗯?”
她偏脸,看见的是霍斯舟硬朗的侧脸,他神情无波,指尖在宽大屏幕上点了两下,随即熄灭平板。
“我说的是蜜月。”
她松口气,原来是这个真的。
“哦。”
也只能这样了。
车厢内冷气很足,感受不到丝毫夏日的燥热,费莎发消息问她到哪儿了,她回快到了,接着将手机放回包里。
抬眼猝不及防与霍斯舟视线相对。
她顿了下。
“你盯着我做什么?”
霍斯舟没说话,只是眼睫垂了下,目光下移。
他淡淡提醒:“口红涂出去了。”
姜伊脸色变了:“啊!那我刚还和霍爷爷说那么久的话!”
她急急忙忙,刚要举起手机看看,只是手机还没拿起来,唇角蓦地被人轻轻按住。
“别动。”
他凑得有些近,姜伊背僵得笔直,一时间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
想挣扎,又想着他这么落落大方,凭什么她要局促不安?
像是霎那间有了底气,她眼睛骨碌碌转了半圈,最终看向霍斯舟。
与此同时,嘴角上的动作停住,他抬睫。
她眸子黑亮,有股与生俱来的执拗,就这样直白地撞进他眼底。
“好了吗?”她问。
霍斯舟垂眸看了眼,“还没有。”
原本只有唇边的温热,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掌心贴上来,贴着她微凉的脸颊,半托着她的下颌。
甚至指尖不可避免地、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耳垂,姜伊下意识缩了下头,他却不退反进,探至耳后,借力般微微扣住。
撩开的宝石耳坠坚硬小巧,复又砸在他指节。
五秒后,她没忍住又问:“好了……”
话戛然而止,他一言不发,倾身吻过来。
密闭的车厢里,氧气渐渐稀薄。
姜伊抬手抓住他的西装衣角,尽管被亲得很晕,但仍旧努力地在这个吻里拉出一丝清醒的思绪。
——这个混蛋,要把她口红都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