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几个人犯就被喂下了“曼丽花”。因着他们的下巴都已经被卸了,涎水与白色的粉末顺着下巴滑落。
旁边的几人却是满面陶醉,等待着想象中的极乐时刻尽快到来。唯独谢晓还在挣扎,试图吐出被喂下的毒种。
这截然不同的反应让底下的百姓都颇有些不解,“不是都被喂了毒种吗?怎么旁边的人好像很享受呢?”
而有些见识的则答道:“哪有这么快,且等会功夫。”
果不其然,不过一柱香功夫,这群人便顾不上期待与干呕,开始浑身抽搐了起来。不多时,一个个开始口吐白沫,双目无法控制地乱翻。
哪怕下巴已经被卸了,也阻挡不了他们痛苦的呻吟声,从喉间翻涌而出。与呻吟声一起出来的,还有他们早先的断头饭,只是此时已经看不出来它们原本的模样。
不多时,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一阵恶臭从刑台上传来,衣裳也出现了明显的污迹。
前面的百姓纷纷嫌恶地向后退去,让几个带着孩子来凑热闹的被挤到了前排。孩子一看见眼前的惨状,便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刑台上的犯人已经丧失了神志,只能本能地抽搐,瘫软地垂在了锁链上,仿佛几滩烂泥一样。
哭声不止,呻吟声已停,这几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没了气息。
旁边的士兵见状上前一一验明情况,确认他们已经死了,才朝秦源示意。
“这便是毒种,女神厌恶至极的毒种,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这副模样。”他长叹一声,在一片啼哭声中高声道。
起初,还是孩子们惊恐的哭声;随着第一个人的咒骂声出现,一波又一波的骂声涌向了犯人们。
都是一帮来看热闹的百姓,只好就地取材,一块块沙土被扔向人犯。秦源一个眼神,所有士兵都后退避开,将刑台完全留给了愤怒的群众。
原本就污秽不堪的尸体上,被掷上了一层层沙土烂泥,让他们更像是身处“毒种所在的无尽深渊”。
“女神一向仁慈,但对于他们这种败类也绝不会姑息。此后三日他们会在这里接受女神所赐予的阳光雨露,洗涤他们被毒种侵蚀的罪恶身躯。愿他们下一世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
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一句问话:“被人害得用了毒种也得受刑吗?”
“不必吧,都是被人家害了的,又不是他们有意的。”
“你懂什么!女神最厌恶毒种,那用了毒种的人便是不干净的了!”
“再不干净也不用让人家现在就去死啊,人家雷家小子多无辜,被人害了两回,要是人能救回来你还要他去死?”
……
百姓们议论纷纷,争执不休。而这一切也都落在了秦源眼中,他耳聪目明得很,哪个宵小试图搅浑水自瞒不过他的眼睛。
“静一静,诸位,咱们从一开始便是说这几个人为杀人而受刑。律法明明白白地写了,咱们自然得按着律法行事。
至于律法还没能囊括到的部分,王上已然和帕克们商议过,三日内便会向所有人公布。”他将悬念留到了后头,但足以让不少人担惊受怕地不能安睡了。
两日后,新规张贴在了城中最热闹的街口,本就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地方,现在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直到有人在一旁喊着:“学堂、素托都有发,大家伙儿别挤在这了,每个学堂都有先生讲解呢!”
百姓们这才知道,学堂中有先生讲、茶馆里有说书的说、素托里有官家们解释,连戏班子都演上了毒种害人的戏……
说到底,也就是按照不同情形制定的不同解决方法:例如吸食曼丽花之人得入专门的处所,戒了至少三个月毒种瘾后方可出来,屡犯不改者还得处罚金蹲大牢;
而贩卖曼丽花的人,处罚则重得多,按照贩卖的曼丽花与“客人”的数量,处以不等刑期,甚至还得送命。
这股严禁曼丽花的风声也飘到了提莫边境,谢公子闻言嗤之以鼻。
“换个名字的功夫不就成了,神仙糕不行便福寿糕、仙风露……等越来越多的罗格人尝过了曼丽花的味道,又有几个戒得掉呢?”他毫不在意地道。
话虽如此,但他对于自家军队看管得极其严格,一旦有人偷偷吸食曼丽花便是死路一条。
这么多年来贫弱的提莫,都有着极为富有的一批人。他们靠着祖上的荫庇,与对底下人的剥削,过得好不自在。
懦弱的国王想要改革却力不能及,还不如让这片土地成为他的摇钱树。
至于提莫的百姓?原本光种粮食都养活不了自己,通通被人夺走了。
如今改种曼丽花,他不光不收人家粮食的税,还愿意花钱收曼丽花,他们的日子难道不是好过了许多?
他自不会把人往死了逼,不然谁给他种曼丽花,谁来买他提纯处置后的神仙糕呢?
这还不是更好的日子嘛?
谢公子觉得自己想得十分妥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
而且他的军队招兵买马时,给出的待遇也是颇为不错。唯有一条,便是绝不许吸食曼丽花。发了狂的将士,他可不愿要。
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