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大官人是不是以为俺冷心冷血,一点也不关心大哥死活?”
魏郊沉默不语。
丁二盛继续叹气:“大官人不懂俺们这种小门小户,俺们总归会死的,即便今年不饿死,明年也难熬。
今日看起来是夺了孙员外的地分给俺们,归根结底是忠义军夺了金国的地分给俺们,让俺们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俺们没人出力去与金人厮杀,那若是忠义军退了,金国岂不是会再次夺走这些地?俺们岂不是再次没了活路?俺看的清楚,所以俺大哥是替俺们全家去死的,怨不得任何人。”
安保正在一旁听完猛然怔住,上下打量着丁二盛,似乎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魏郊同样发怔,良久之后才拍了拍丁二盛的胳膊:“我的父亲、兄长、亲弟也都在前线,我……唉……你大哥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丁二盛点了点头,却又立即小心翼翼的询问:“俺……俺不识字,大官人能不能替俺给俺大哥写封信?”
“说吧。”话声还没有落地,一旁的魏如君已经铺开信纸,拿起毛笔摆开了架势。
然而就在这时,提出写信的丁二盛只是张了张嘴,仿佛恍惚了一下,却是突兀落泪,继而泣不成声。
一时间,支撑家庭的辛苦,拥有余粮的庆幸,担忧兄长的惆怅,前途难测的惶恐,得到田地的振奋,百般滋味同时涌上心头,让他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丁二盛只能拍了拍停止哭泣的丁大嫂,让她去问安危,诉离别。
他则是掩住脸庞,再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