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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洗浪从三天前,就在忙活给他收拾行囊,还让眉娘备制了方便路途上食用的干粮与肉干。
很显然,姜玥不知道。
沈徵吐出胸中一股闷气,没等她再说话,转身离去了。
沈徵走后,姜玥在那把花鸟纹圈椅上静坐许久。
夜里辗转反侧,直到寅时才觉出倦意,一闭眼,再睁开,天光大亮,日上三竿,沈徵车马都该离开京畿地界了。
银杏端着不知是早食还是午食的餐盘进来,在桌边搁下一个卷轴,“这是清晨打扫的小厮在前院明堂找到的,或许是昨日沈郎君登门时漏下的?”
卷轴徐徐展开,姜玥眉心一跳。
《鹊兔相见图》的旧摹版。
她在魏群青房间里见过的,有缺角印章的那一幅。
姜玥回来后才得知,魏氏族长是当年升州长史,曾参与江家家财查抄,有一些物件流落到他手里并不稀奇。
她为防引起怀疑,并没有带走这幅画。
沈徵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把画带了出来,带给了她。可他甚至不知她真正在寻找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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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姜府府门大敞,一前一后,牵出两匹脚程最快的马,朝着皇城最近的门奔跑。
初夏明晃晃的光裹着风,撞入她飞扬的帽纱,曾经叫她怯懦不前的回忆,被马蹄远远踩在了身后:
“协助官奴逃匿是重罪,协助谋逆案件的牵涉者叛逃,罪加一等,我只要告发官府,沈道麟这辈子无缘仕途。”
“你猜沈道麟知不知道自己那么费力娶的娘子,究竟是什么人?呵,他那么清高的人,竟也会色令智昏。”
“不过是两个流氓地痞捣乱,就差点废了他的手。”
“他有什么用?他护不住你。”
不是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无法面对,难以启齿的,是她一开始别有意图地隐瞒身份,心怀侥幸,想在平洲县隐姓埋名活下去。
她那时太惶惑恐惧,太渴望安定。
让这个叫沈徵的教书先生爱上她就好了。他秉性温和,善良正直,定然能给她一处遮风挡雨,庇护冷暖的家。
直到她亲眼看见,那闪着寒光的利刃划向沈徵读书写字的手。她才惊觉再这么下去,她与他都无法保全己身。
姜玥出了城门,在通往衮州方向的官道上飞驰。
沈徵说,短则两月,长则半年。隔了三年才重逢,怎么可以让他就这么去了衮州。
君子皎皎如月,爱我以诚。
我也应以本来面目去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