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手机。
阕开霁锁了车,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他。带着他进了电梯,上楼。
没有眼镜,闻根需要把手机贴得很近,几乎贴在眼皮子底下,才看得清屏幕。
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眼神呆滞,眼下的泪痣看上去生动极了。阕开霁暗地翻了个白眼,把眼镜也掏出来给他戴上。
闻根终于能看清一切。但视野好像又变成眼前被镜片透过才能清晰的一小片,刚刚的快乐和自由变得遥远,他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失落。
把手机拿到正常距离,飞快点到业主群。
没人骂扰民。
他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手机。
心头大石落地,身边阕开霁的存在感就不停升高。刚刚戴头盔的时候总能闻到头盔上阕开霁洗发水的味道,但现在阕开霁本人身上的味道却被风吹淡了,剩下很淡很淡,让闻根怀疑可能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机油燃烧的味道,还有股冷冷的、说不上什么,只会让闻根想到刚刚在郊区肆意前行,可以称为是自由的味道。
顺着自己刚刚搂着的窄腰一路往上,看到宽阔有力的肩膀、修长的脖颈,注意到阕开霁看着自己的灰蓝色眼睛。
闻根心虚收回视线,隔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阕开霁不阴不阳:“真会找话题。”
闻根一如既往没意识到阕开霁的阴阳,只是问:“吃了吗?”
电梯到了楼层,阕开霁走出去:“没。”
闻根跟着他走出去,问:“我给你做点吧。”
阕开霁没说话,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这才问闻根:“你吃了吗?”
闻根点头,还是说:“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阕开霁笑了,深邃五官带来的压迫感和距离感消失,好像开到最盛的花朵。这么几天没见,闻根看呆了,根本移不开视线。
然后就看阕开霁对他吐出舌头。
依旧是殷红的舌头,上面一颗小小的银钉折射着走廊的灯光。
阕开霁开了门,房间里的灯没开,他就站在门口,好像蛊惑猎物进入自己危险神秘洞穴的海妖,下了鱼钩,就撩了把头发,好像很无奈的样子:“不吃了吧,打了舌钉吃饭不舒服。”
闻根登时有些心疼,觉得阕开霁都瘦了一大圈,怪不得刚刚在摩托车上搂着的腰这么细。
他更担心了:“那怎么办?很疼吗?”
阕开霁打开家里的灯,进了家门:“当然啊,嚼东西的时候舌头一动就疼。”
担忧又心疼的闻根被海妖迷惑心智,根本没犹豫就跟着走进去,还顺手关了门:“能摘吗?”
“能。”
阕开霁坐在沙发上,微微偏头,头发垂下来,他就看着闻根越走越近,最后站在自己面前,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他问,“你给我摘吗?”
没等闻根说什么,他又把舌头伸出来。
闻根发现镶着舌钉的那一片确实要更红一点,沾了水光,湿润润。
闻根的舌头顿时不知道怎么放了,他站在原地,目光盯死在阕开霁舌头上,好一会儿攥紧手指,不知道告诉阕开霁还是告诉自己:“我……我去洗个手。”
阕开霁:“但现在就有点疼。”
闻根觉得自己的理智现在在郊区快速行驶过的公路上,在阕开霁舌头上那颗小银钉上,就不在自己脑子里。
他声音干哑:“那怎么办?”
灰蓝色眼睛扫过他泛着一圈圈涟漪的死鱼眼,又往下看着他的嘴唇。
阕开霁确定:“用舌头。”
闻根喉咙滚了滚,几乎要找不到自己舌头的存在。
偏偏这时候阕开霁又把舌头伸出来,目光在他嘴唇上点一下,又看他的眼睛,无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