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示:有点压抑,最好跳过,他们仨过去是非常惨的,作者写的时候都有点蚌埠住,雨宫当时是偏执的,非常偏执。
绪方理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
她在地下三层,负责打扫这里的卫生。
刚开始她还会记录一下,随着墙面被画满,她也放弃了记录时间。
起床,洗漱,吃饭,随后面对她永无止境永远也擦不玩的地板,晚饭,睡觉,睁开眼,面对她一成不变的生活。
偶尔会有人自杀,这些人有的割腕有的撞墙有的上吊,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看到一具尸体。
但是没人在意,没人在意他们这些无名小卒。
佐久夜颜子是后来的,她刚来的时候挣扎的很激烈,每天都想着怎么离开,被打了一顿又一顿,但始终没有放弃过。
绪方理绘已经麻木了,她早已放弃挣扎,成为了这黑暗角落里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安安静静地运转着。
但她还是有善心的,她会帮无法起身的佐久夜偷偷带食物,带一些她实验室丢掉的药品,管理他们那一片的守卫是个心软的,对于绪方理绘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佐久夜后来变的越来越沉默,她也不想着逃跑了,和绪方理绘一起,安静地擦着永远也擦不完的地板。
她们会在深夜相拥,绪方理绘抱着佐久夜,感受着胸前湿糯的水迹和佐久夜无声的哭泣,在这里是不允许哭出声的,小小一个房间挤了二十多人,随便哭泣是会打扰到其他人睡眠的。
她们就这样相互扶持着,在地下三层扭曲的生长。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阳光,有的只是惨白的白炽灯光纤与满是消毒水味的空气,他们因为长期晒不到太阳而显得形容枯槁。
好想再见一次太阳。
佐久夜曾经窝在绪方理绘的怀里,在那个可能是她成年礼的日子,偷偷和绪方理绘许愿。
我快忘了太阳是什么样的了,你说我们某一天会被调到地上吗?
绪方理绘揉了揉佐久夜的脑袋,满脸慈爱。
我们看不见的,傻孩子。
她轻飘飘地击碎了佐久夜的幻想。
希望是危险的,颜子,我们注定要死在这。
注定要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
不要再去追逐太阳了,除了让你受伤什么都做不到。
佐久夜放弃了追逐太阳,但她希望有一天太阳能分给她一小束阳光,不多,一点点就好。
过了没多久或者过了很久,佐久夜开始和地板砖说话,她给每一块地板砖都起了名字,她分不清时间,在这里唯一的计时措施就是每天早上的起床铃声,或者打扫间隙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他们的时间是混乱的。
在某天佐久夜和地板说话的时候,一束阳光照了进来。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但佐久夜确实被温暖了。
“他们”这次外出,带回来了一个警校生。
没有立即处死的原因是有人说“要留着慢慢玩死他。”
好可怜啊,佐久夜漫不经心地想,他们折磨人的法子可多了。
晚上那个警校生被如同死尸一样抬了进来,他的血弄脏了佐久夜好不容易擦干净的地板。
这里是男女混住,哪里有位置就把人往哪里塞。
“喂,你,还活着吗?”
佐久夜毫不客气地踢踢他,没有反应。
“活着的话记得明天早上起来把地擦干净。”
说罢,她转身回到了绪方理绘的怀抱。
她的同情心有限,在这里同情其他人是非常愚蠢的,除了给自己带来麻烦什么都不会有。
她以为这个警校生活不过一晚上。
但他还是活下来了,即使在地上躺了一晚上。
他甚至记得佐久夜说过的话,把弄脏的地面擦干净了。
“我是织,雨宫织。”
“我是佐久夜,佐久夜颜子。”
他们熟悉的过程很自然而然,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下就从萍水相逢跳到了知己。
雨宫织和谁都能很快的熟悉起来,他有种特别的天赋,能让人安静下来听他讲话。
他能和这里的人共鸣,因为感同身受,所以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痛苦。
“你看起来不太好,能和我讲讲吗?”
“不愿意讲也没关系,你想就这么坐一会吗?我去帮你处理工作。”
想讲讲的人很多,这里不太好的人太多了。
雨宫织照单全收,他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这个阴暗的角落,给每个痛苦麻木的螺丝钉提供了温暖。
他会帮生病的成员搞到药品,去给他们顶班,会在深夜安慰无声痛哭的崩溃者,也会救下自杀的无望之人,告诉他们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就试着“为雨宫织而活”,他试图照顾所有人,试图将这群痛苦麻木的人归拢在他的羽翼下,他承诺总有一天会把所有人带出去。
但谁都不知道他还能闪耀多久。
雨宫织很会照顾人,佐久夜原本以为他家里有很多弟弟妹妹,但当她拿着这个问题去问的时候,雨宫织只是苦笑着说他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