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沈寒御分离数日,可是此刻,二人目光交错,桑浅浅却只觉百感交集。
有太多话想要跟他说,然而此刻,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明天,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沈寒御低声说,“我会让简峥安排好一切。”
桑浅浅鼻子有些酸,“嗯,你多小心。”
沈寒御深深地看着她。
身边有长辈,有小辈,以沈寒御的性子,原本不会在人前,与桑浅浅过分亲昵。
可是此刻,他却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抱紧了她。
喑哑的嗓音落在桑浅浅耳畔,他说,“我会很快回来的。”
话落音时,他已然松开她,大步离开。
甄珠再也忍不住,“表哥,你答应我的事呢?”
沈寒御头也没回,“不会食言的,耐心等两日。”
这次调查的结果,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其中的真相,或许,就连甄以平都被蒙在鼓里。
他需要跟甄以平先行聊过,才能告诉甄珠,否则,必定会出乱子。
只可惜眼下,显然不是聊此事的好时候。
目送沈寒御离开,甄以平强撑起的那口气,骤然一松,整个人虚脱般站都站不住。
好在甄家司机已经到了,迅速扶着他上车,送他去了医院。
甄以平在半路上就疼晕过去一次,到医院时,勉强醒过来一会儿,但随后又陷入昏迷。
老太太执意要在医院守候,直到甄以平从急救室出来,医生说已然脱离危险,她这才由桑浅浅送回甄家。
怕老太太出事,桑浅浅这晚住在了甄家。
翌日一早,简峥准时来接她去医院,到医院时,阮晓霜和谢时安已然到了。
谢时安终究还是赶了回来。
一来阮晓霜手术是大事,二来,那画册后面的三幅画着实让他疑虑重重,而桑浅浅明显知道什么,他越想越不安心,急于想要知道个中缘由。
两人送阮晓霜进了手术室,谢时安这才看向桑浅浅,压低声音问:“那几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桑浅浅不答反问:“你觉得,那画是晓蝶画的么?”
谢时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晚和桑浅浅视频,乍然看到那几幅画时,他第一反应,是坚信这些肯定不是晓蝶画的。
怎么可能是她画的呢?
晓蝶的智商不过数岁孩童,前面那两幅画却主题分明,文字中表达的思念之意,也极为清楚,可见绘画之人,神智正常无比。
而最后那副涂鸦,戾气十足,又怎可能出自晓蝶。
可是这两日,谢时安翻来覆去将那几幅画看了数十遍不止。
尤其繁花盛开的花园里,少女回眸看向少年的那副。
那少女的眉眼分明和晓蝶有六七分像,而那少年,虽然只微微露出个侧脸,身影也被虚化。
可谢时安越看,越觉得那少年,像是邵锦。
谢时安心里的坚信,慢慢动摇了。
他想起一些曾被忽略的旧事。
那时邵锦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有一次站在楼上窗边,看着天空中飞过的几只鸽子出神。
他突然问谢时安:“你喂过鸽子吗?”
谢时安摇头,同时对他问出这个问题,有些诧异。
邵锦笑了,眼里似有怀念之意,“喂鸽子挺好玩的。你想想,一个广场的鸽子,都蹦蹦跳跳的围着你,还有的鸽子会飞到你手上,身上,头上吃食,那场面,啧。”
谢时安说,“好像你经常喂?你不是要陪着三小姐,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三小姐喂,我陪着不行?”
邵锦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你可以去试试,没准你就爱上了。”
谢时安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试试、爱上,是指喂鸽子。
当时只觉莫名其妙,现在才意识到,或许邵锦彼时说的那些话,另有深意。
邵锦为人处事,比他要更刚毅果决。
他极少袒露心扉,哪怕,是面对曾经年少时的朋友,谢时安。
但是在他决意帮助阮承出逃的前几日,他来找过谢时安。
本意是想让谢时安加入他们的出逃计划,一起走。
谢时安非但拒绝,反而很不赞成,认为此举太过冒险,一旦失败,对阮承百害无一利。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计划风险很大。”
邵锦说,“可是承爷只有这次机会,他不能坐牢,他的身体,也坐不了牢。”
所以哪怕知道这次计划的成功率极低,他也必须要陪着阮承搏一搏。
他没有再试图说服谢时安,却也并没有走,而是在沙发上坐下,问谢时安:“有酒吗?”
谢时安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罐啤酒。
他沉默地喝着,似有满腹心事,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喝完了这杯酒,才站起身。
“你不参与这次计划也好。”
邵锦看着他,“如果我和承爷出事了,就麻烦你照顾好三小姐。”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来答应三小姐,等京城的事一结束,就立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