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红娘出现时,我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我就是在等她。
当初她离开的太过突然,甚至都没给我与她道别的机会。
而现在,这鬼地方出现了红娘,我下意识把当初想说的话说出了口:“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可我还是想谢谢你,谢谢你为收池人做的一切。”
对面的红娘不为所动。
她满是怒意,周围凭空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这些人我都认识,他们是苏雨灵、顾保山、方旭、左师、温德才、冯超……等等。
他们都是我当上收池人后,去世的所有人,不论是好人坏人,甚至还有护法天刘忠阳和刚刚死在我们手里的刘牧。
我清晰记得每一个人的脸,也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
这些人张牙舞爪,拼命伸出手,冲向了身处人群中间,不为所动的我。
他们一把把撕扯着我的衣服,质问我这位收池人做的难道就是对的吗?
我就没做过错事吗?
声音嘈杂,鬼煞之气凌乱,所有人都想让我跪下。
可我腰杆笔直,双腿坚硬,就是不跪。
这回,初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之中,你凭什么说收池人就是对的,凭什么要自称是非善恶收池人,你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些人的生死,你对得起所有人吗?”
“我对得起。”我眼神坚毅,忽视了周围的声音,直面心魔,“我们收池人从不负任何人,行的正,站得直。”尛說Φ紋網
“你不配!”头顶的是初秋的声音,又像是我身边这些人齐声开口,“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如果你想像曹涌德那样,给我弄一个心劫,那么我告诉你。”我冷哼一声,手中攥紧响马鞭,“你初秋还差的太远太远!”
一股道气由体内四散开来,震掉了我身上的无数双手。
我低头看着那把响马鞭,它一点点亮起金光。
“啪!”
响马鞭被我重新抡起,朝着四周的亡魂恶鬼抽去。
这些没有眼睛,分不清善恶是非的幻象,如烟雾般,被我一扫而空。
四周安静至极,再也没有了声音。
“初秋,你已经死了,拼剩这点残魂想与我鱼死网破,值得么?”我自顾自点上根烟,等待着初秋的下文。
纯正道气熏陶下,四周再次响起初秋的声音。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他,声音寂寥,有些落寞,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唉,你不是我,终归体验不到我的痛苦。”
“你师父和你师妹埋在哪了?往后逢年过节,我去替你给他们烧纸。”
如果说小白的仇,可以算在初秋和刘牧两个人身上,那我恨刘牧远超于初秋。
现如今,我有些可怜他。
作为道法末年的妖脉弟子,初秋的死,代表着妖脉一族彻底失传,淹没于历史洪流之中。
作为对立之人,我毫无恻隐之心,可作为同道中人,我可怜他丧失的传承。
“奉北外的南二山,我师妹的墓碑上,写着妖脉弟子谭春雪七个字。”
我点了点头,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地址,顺便反问道:“还想杀我吗?你明知道,你也好,现在的母体也罢,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母体靠怨念为生,不为我所控,至于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我无奈一笑:“你知道的,曹涌德不可能会浪费真祖之力去复活你。就算真复活了,你初秋魂飞魄散,他也只是再找一个人去饰演初秋这个角色,和你毫无关系,你是如此,你师妹也是如此。”
这一次,初秋久久没回答。
好半晌,他终于反问道:“林之中,如果白念雪真的死了,魂飞魄散,或者去了阴间轮回,你会想用真祖的力量去复活她吗?哪怕你明知道,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白念雪。”
那一刻,我心脏猛地骤停两秒,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席卷全身,让我止不住的颤抖。
今晚重新见到小白之时,我脑海中凭空出现了很多记忆。
那是我忘记的,有关于顶峰山白念雪的记忆。
可现在我想起了一切,突然反应过来,真正的白念雪早在很多年前,我们初识那次,就死在了荒山上。
再联想起白志新的身份就是护法阴。
那如今的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念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