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也明白,地上爬着想要跳楼自杀的女人,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了。
先不说她自身如何。
首先,她有一对迷信封建的父母,还有一群蓝道骗子,榨取她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
她可能想不明白,这样一间从小生活到大的客厅,明明应该是她最温馨的家,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日复一日看不到希望的日子,父母这是对她好,是在帮她驱邪,所以让那些蓝道骗子对她施以酷刑。
她的指甲被撬开,脚被刺穿。
当麻木不仁代替了疼痛,浑浑噩噩代替了肮脏的身体,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能否认,地上这个爬向死亡的女人,曾几何时,也是夏伊岚,后来,又是刘爽,只是这次是她。
也正是因此,护法地才会有如今的规模,是可以与护法阳抗衡的存在。
说到底,这些都是曾对世界失望的普通人罢了。
可还有一点我真的想不明白,那就是这女人的父母为什么能迷信成这样,去相信一个招摇撞骗的死骗子?
哪怕我是收池人,我还是这么觉得。
很多时候,玄学和迷信并不是一个概念。
我华夏五千年来源远流长留下的道可以算做玄学,但绝不是她父母眼中的迷信。
什么叫迷信?
不正是鬼迷了眼,盲目相信么。
就是因为民间有无数个假圣安这样的人,顶着白道身份抹黑白道,才让我们这些南茅北马之流走向没落。
真正的玄学没人相信,也就成了迷信。
我突然醒悟了过来,刘爽是知道这屋子里的一切的,她就是想让我知道,假圣安不是圣马真护法地的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才该是圣马真。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放心,我们是来帮你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缓步来到挣扎爬行的女人身边,安慰道,“不论什么时候,活着总是没错的,我们都得好好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去哪里?”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这话了,我有些不解,特别想弄个明白,她口中的回去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都说!”
假圣安的惨叫声惊醒了我,让我回过了神,强压住心中愤怒,回头问道,“那你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他长呼出两口气,缓解了些许疼痛后,这才声音发颤,指着老夫妻俩说道,“他们两个老不死的,非得说自己女儿得了外病,到处找人治,我们几个觉得这是个发财的机会,就冒名顶替了某本古书里的组织,过来治外病,没想到这女的有几分姿色,就……就……”
我皱紧眉头,看了眼刘爽。
有些事,我确实不愿意做,可刘爽愿意。
她脸色平静,动作却麻利的很,只是一脚就踩碎了假圣安的手指,使劲的碾着。
“自以为是的清高,到头来脏活累活还不是我干。”刘爽翻了个白眼,冷声问道,“我给你十秒时间,把你们这个团队的所有人都告诉我,过了十秒你要是还没说完,我就让你尝尝驱邪的滋味!”
一个人的潜能有多大?
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假圣安在这关键时刻,嘴皮子利索的就跟背贯口似的,只用了几秒就报出了五个人的名字。
这就是他的“圣马真”,算上他圣安在内,总共六个人。
对了,刚才他还提到了自己的真名,叫陈万海。
“我说完了,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陈万海很痛苦,汗水积满了额头,却还是抽不出自己被刘爽踩着的手,只能哀嚎个不停,祈求刘爽高抬贵脚。
这一次,刘爽确实成全他了。
可这位脾气古怪的圣马真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只见刘爽去角落处找到了两根用来刺穿女人脚的钢针,双手透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一个用力,猛扎了下去。
“咔嚓!”
地板砖应声炸裂,钢针透过陈万海的双手,带着鲜红血浆,扎进了地面里。
“啊!”
陈万海的嚎叫声痛苦绝望,响彻云霄,传遍了这栋楼的每一个角落。
“杀……杀人啦!”老妇被刘爽这一举动给吓坏了,惨叫一声,拿起手机就想报警。
刘爽回头瞪了她一眼,那老妇却还是如此,惊慌失措,吓丢了魂一样。
好在,老妇的丈夫反应了过来,挣扎起身用双手使劲的捂着自己媳妇的嘴,任由她的惊恐席卷全身,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或许,刘爽这样做有点太过火了,可我觉得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从前,老姜头在日记中跟我说过,我们作为收池人,可以自己定义心中的善恶标准。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收池人一直是亦正亦邪的歪门邪道,拿不上台面。
而现在,看看陈万海对这可怜女人做过的事,我只觉得刘爽下手还是轻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们多想。
陈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