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福祸相依,没人知道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或许很久以后,我们放平了心态,再回头去看,才能看到故事的真相和本质。
只是可惜,到了那个时候,福祸全不重要,只剩下了一段干涸的往事,叫人苦笑连连。
范女江知道自己被鬼附身了,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她躺在医院病床上,身旁是一个冰冷的机器,用各种各样的管子扎满了她的全身,而那越发虚弱的心跳,仿佛在提醒着我们,一切都快结束了。
我和大小白刘耀守在病床前,看着睁不开眼的范女江,脸色沉重,无语凝噎。
“白……白大师。”范女江努力抬起手,声音小的可怜,“我……我是不是快死了,建华会来接我吗?”
“放心吧,你走后,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结阴婚剩下的钱已经打到你父母的卡里了,我身旁这位林之中,是殡仪馆的入殓师,会负责照顾你,还有你父母,也在赶来的路上,至于你的建华……他没法上来,不过,他会等着你。”
听到这话,范女江惨白的脸上流出了两行清泪,她似乎还想说话,可就算她再怎样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有些人的一生中注定会留下解不开的心结,哪怕生命结束,一切失去光彩,他们还是无法咽下这口气,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人间。
相比之下,范女江是幸运的。
她遇到了贾建华,这个人愿意付出真心,把她当做自己人生中的女主角,虽然遗憾离世,可终归为范女江短暂的生命带来了数不尽的精彩。
范女江放不下,所以找了我们,为她结一场阴婚。
哪怕阴婚是假的,哪怕我们骗了她,哪怕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可她能放下遗憾,安心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罢了,全当是我们做了一回撒谎的罪人吧。
那天晚上,在范女江父母的守候下,这个女孩停止了心跳,与世长辞。
她父母一直在洋装坚强,没在自己女儿面前流一滴眼泪,直到心脏检测仪上的抖动变成一条直线,才彻底摘下了面具,哭的死去活来。
而病床上的范女江,她身材消瘦,面容枯槁,眼角带泪,像是一朵凋零的花。
也不知怎地,最后一刻,本该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她,留下了一抹微笑,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至于我们几个人,因为提前开眼的缘故,清楚看见范女江的魂魄从尸体中飘了出来,一脸迷茫,被窗外苦等多时的黑无常范无咎套上了锁魂链,离开了这座生命的监牢。
再后来,范女江的父母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她女儿的朋友,对我们也算客气。
在听说我是入殓师以后,范女江父母有些意外,却还是将自己女儿交给了我们照顾,还特意塞了一个大红包。
只不过,我没收,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促使范女江提前离世的因,没脸收……
下葬安顿好范女江后,我和小白又过上了殡仪馆忙前忙后的生活。
某天夜里,常天容这老家伙又来了,毫不客气,一脚把我从睡梦中踹醒了过来。
看见是这个死老头,我都要气死了,他怎么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呢?
再说了,这也没到半个月啊,来的未免也太勤了,真当我家是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仓买啊?
见我不爽,常天容呵呵一笑:“林小子,你也别赌气,我这次来是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啊?”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着你常天容能有什么好消息,便也没兴趣听,盖上被子一头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却看见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我。
“握草!”我让这眼睛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却因为晚上王景下班在酒壶里,下半身没知觉,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Www.XSZWω8.ΝΕt
“老林,咋了,你睡魔怔啦?!”听到我的叫喊,卧室里熬夜码字的阿龙突然来了精神,他还以为我梦游了,穿着个四角裤衩就冲进了客厅里。
见我在地上趴着,他刚想上来扶我,就看到了常天容,以及沙发旁吓了我一跳的红娘。
那一刻,阿龙聪明的小脑袋瓜高速旋转,几秒钟后,这小子竟然乐了:“红娘,这又跟老林玩啥play呢,那个啥,我出来透口气,你们接着玩哈!”
说完,阿龙马不停蹄,钻回了自己的卧室,还不忘带上了门。
我都无了奈了,冲阿龙房间大叫道:“阿龙,你个没良心的,好歹扶我一下啊,红娘能吃了你是咋地?”
其实也不怪阿龙。
还记得之前蒋家的事吗,红娘知道是黄彩玲对三十二痛下杀手,说什么都要去找黄家算账,在场的几人没一个人能拦得住她。
关键时刻,还是阿龙这小子冒虎气,成功拦下了红娘。
后来,红娘私下里和我说,阿龙这小子不对劲。
她那会的状态,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抓得住的,可阿龙做到了。
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满心都是三十二和长生,再加上自己双腿瘫痪,心态崩了个稀碎,也就没往心里去。
再后来,红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