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事。
就这么看着,他百分之一万,也会拿这个说事。
思来想去,我单膝跪地,抬头仰视着他。
大概是这个动作夺得了范无咎的好感。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不错啊,还真有几分红娘的影子。你以为老爷我会揍你吗?怎么可能?你可是红娘的香饽饽,那丫头跟了我几百年了,她什么心性老爷我还不知道吗,要是你今晚在我这受了欺负,明天她就得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欺负小辈,怕了怕了。”
我哭笑不得。
果然呐,红娘的臭脾气,阴阳二界有目共睹,也就老姜头能治得了她了。
范无咎重新坐回凳子上,抬手对我挥了挥:“林小子,去,叫老杜家俩孩子再给我们添两个菜,这年头,阴菜越来越少了,老爷我要喝到天亮!”
只要他不作妖不闹事,添两个菜那不是简简单单么。
我赶忙起身去里屋找到了杜江杜涛两兄弟,把范无咎的要求跟他们说了,还主动给他们加了工资。
反正是白家长子白志新掏钱,我一点也不心疼。
对此,杜家兄弟俩表现的挺开心。
他们说,他们做出的阴菜能被黑无常范无咎肯定,也算是对他们职业的一种赞扬,只要天不亮,他们就愿意加个班,再来一桌子阴菜。
一切皆大欢喜,我见院子这边黑无常和鬼差们吃的挺开心,其他的黄家人也饶有兴致的喝着酒,便带着白志新刘耀去院后烧纸。
要是以往,这就是件小事,有个把小时也就搞定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
我们准备的纸钱多到离谱,不光有之前那一单排,还有刘耀开过来的一整个面包车,那里面都是纸扎师傅加班加点做出来的纸人纸车,惟妙惟肖,一看就不是凡品。尛說Φ紋網
不过,光以我仨这速度,一时半会是烧不到那些纸人纸车了。
唉,全当是为了范女江吧。
她和贾建华的阴婚吹了,按理来说,我们不用送这么多钱打点阴差了。
可是,她马上就要死了,这笔钱给谁花都不如给她自己花来的实在。
把院子里那两桌爷伺候好了,到时候开个VIP通道,一路绿灯直达酆都,再投个好胎。
下辈子,她也能有一对嘎嘎有钱的父母,天天忙的死去活来,没功夫陪着她,便把对她的愧疚化成六位数的零花钱,一月一发。
最后,她坐在大牛里,哭的那叫一个委屈,还说我想要的不是钱,是陪伴!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白志新和刘耀吓了一跳。
见他俩看我跟看精神病一样,我脸不红气不喘,解释道:“我刚才想到好笑的事情,我家楼上那姐姐怀孕了。”
“你家楼上不是江菲菲吗?”白志新撇了撇嘴,“少废话了,赶紧干活!”
火光缓缓亮起,点燃纸钱,由星星之火逐渐演变成了燎原大火,好似一凶猛巨兽,吞噬着我们手里的纸钱。
这会,白志新和刘耀一人拿着一根棍子,挑动火堆中的纸钱,加快燃烧。
我则拆着一包又一包的塑胶包装,不断把纸钱往火堆里丢。
火光缭绕,烤的我面红耳赤,在这寒冷的奉北,难得有了几分温暖。
我本以为今晚会相安无事,毕竟阴婚落幕,范无咎吃的开心,范女江也梦想成真,办了一场和贾建华有关的婚礼。
可我错了,包括白志新刘耀,甚至酒桌上的范无咎,都错了。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子时大吉,丑时大凶,哪怕是他黑无常范无咎,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范小姐!”
一声惊叫,打破了赵家村少有的宁静氛围,让我和白志新刘耀都是猛地一颤。
至于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与范女江同在一个屋子里的小白。
“怎么回事?”听到小白惊呼,我有些慌了神,“老白刘耀,你俩接着烧,我去屋里看看!”
见白志新刘耀点了头,我一把丢下纸钱,向屋内狂奔而去。
而此时,子时已过,丑时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