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你才真正配叫高人。”田三脸上的冰冷神色有些缓和,就连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赏,“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帮张馨的那个人,不过,别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知道。”
“为什么?”
田三这个人明明很年轻,却让我有种摸不透的感觉。
现如今,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才二十啷当岁,就能有如此计划,等他五六十了,那不得比曹涌德还要恐怖?
田三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被我揭穿了,他无奈一笑,从身上找出了烟,点着抽了一口,又给我扔了一根:“还能为什么,我哥害死了她爸,门外那么多人等着要我哥和周生那狗东西偿命,我没那个脸。”
“所以,你内心是希望你哥和周生偿命的?”我想起之前田三守着仓库门,脸上那副无所谓的神态,这会便来了好奇,“周生和田二说你不好好学习,把别人骨头打折了,是真的吗?”
“不全是。”田三没再瞒着我,“没好好学习是真的,打了人也是真的,但是我没打折谁骨头。怎么,我哥把锅都甩在我身上了?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如果周生利用田三要挟田二,那之前和我们谈起田二田三的时候,他肯定会下意识隐藏这件事,不会跟个脑残一样,安排田三给我们打下手。
毕竟,这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让我们知道了,往坏了想,最少也会成为我们的筹码之一,使周生陷入被动。
所以,这方面周生没说谎,说谎的是田二。
他田二也好,周生也罢,每个人的话里都掺杂着真真假假,没法全信。
就算是田三,刚开始也在和我们撒谎。
只不过,他愿意帮张馨,这足够证明,他撒谎是因为自己没脸承认自己的身份。
“那你说说吧,为什么你哥会和周生走到一起?”
田三没着急开口,只是静静的抽着烟。
等一根烟抽完后,他终于说出了实情:“我哥和周生是在赌场认识的,他俩臭味相投,干了一大堆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我对此深恶痛绝,可我不是你林之中,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帮张馨她们。”
这大概就是真相了。
在这个奉北煤矿的故事里,田二和周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田三想帮张馨,常天容想讨个公道,才闹出了这么多是是非非。
现如今,常天容的事搞定了,他儿的魂魄在我酒壶里养着,后面张馨怀孕了,我就会做法将让这魂魄投胎到张馨的肚子里。
尸体也拉出来了,我可以找周生要那份工资。
目前,我唯一担心的事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证据。
“周生吃人血馒头的证据,你那里有吗?”
“我怎么可能有,但我知道在哪。”
“在哪?”
“周生的姐夫,奉北煤矿领导闫有才的办公室里,我曾经偷偷去过一次,知道他椅子下面有个夹层,东西就在那。”
“我们还缺一个人证,田三,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年代了,你想帮那些人讨个公道,就得站出来,要不然,谁去为他们鸣不平呢?”
“你叫我大义灭亲?”田三声音平静,听不出他有任何情绪,但我就是觉得,他心里很是挣扎,“你为什么不站出来?”
“田三,我是收池人,妖鬼之事我可以管,但是公家那边,我是没法站出来的,这点道理你还不知道么。”
这回,田三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和我讲了一个与煤矿毫不相关的小故事:“小的时候,爸妈都在,我哥曾经弄丢过一笔钱,六百块,那会我们才小学,这些钱是我和我哥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爸妈知道后,揍了我俩一顿,很严重,把腰带都抽断了。”
“事后,我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我身边,跟我说,他要出去和朋友泡吧通宵,等回来了给我带吃的。”
“我就很纳闷,问他还有钱吗?”
“他说,他压根就没弄丢这六百块钱,只是故意和爸妈说弄丢了,虽然会挨顿打,却可以额外得到六百块,就有钱去吃好吃的了。”
“我一直记着这个故事,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哪怕是伤害自己,更别说别人了,现在想想,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都注定了。”
“你们这些阴阳先生出马仙什么的,都喜欢讲一个命运和因果,我理解,所以我哥的因果早就注定好了,他埋下了恶的种子,就该如此,怨不得别人。”
“我会联系张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至于后面,听天由命吧。”
听着田三做出让步,我心中触动很大。
我可以说田二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在我如此威逼利诱下,他仍是装作一副无辜者的样子,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但田三不是。
可能是基因问题,他们老田家的人都很擅长计划,前有田三以身入局,为张馨铺路,后有田二巧舌如簧,为自己开脱。
我总是觉得,田三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惜了,他有自己的善念,不会被利益蒙蔽双眼,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