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见你到现在,终于有点夏伊岚的模样了。”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抽过真的烟了,这会心痒的很,但因为夏伊岚弟弟还在这里,便忍住了,只是叼在嘴上,没点。
可夏伊岚这姐姐不一样,她也是一杆老烟枪,见我如此,她抿了抿嘴唇,示意我和她出去。
我瞧了眼她弟弟,那意思是咱们走了,你弟怎么办。
“放心吧。”夏伊岚终于不打哑迷了,“刘忠阳被我宰了,曹涌德在你恢复记忆时就跑了,再加上真徒降世,亲口把奉北划给了我,现在整个奉北,都由我说了算,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她这样说,我才突然反应过来,真的太平了。
只是可惜,这样太平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我苦笑一下,把衣服鞋子扔给了夏伊岚,她看了一眼,脱衣服就要换。
我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去。
“怎么,怕你女朋友不高兴?她又没在这。”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撇了撇嘴,还真是夏伊岚,又开始不正经了,“我去楼下等你……”
终于有了肉身,我还挺不适应的,这会站在第一人民医院楼下的某个路灯旁,抬头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有些恍惚。
这里是奉北,常年冬天都在零下二十度开外,一成不变的选手。
空气有些冷,被我吸进鼻腔,凉到了五脏六腑。
可不知为何,心却是暖的,它砰砰直跳,仿佛在告诉我,我还活着。
是啊,一眨眼都两年过来了,我还活着。
在这其中,很多旧人都死了,成为了我的回忆,不论是走马灯般在我生命中一闪而逝的过路客,还是被我视为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亲人,也离开了。
以前,我经常会想,如果老姜头还在,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他会不会咂着嘴,听着我的故事下酒。
可能,不太会。
虽然我与他这位跟仙风道骨一点边都沾不上的小老头认识时间不长,但我了解他的为人。
他绝对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会骂着我没出息,再想方设法帮我,就和当年一样,说我蠢说我笨,自己却扛下了季秀娟的债。
“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夏伊岚的声音。
我回过头,有些无法将这个女人和我印象中的护法地重合在一起。
大概是见太多她在血泊中的样子,现在瞧见她穿着普通,头顶还有些许雪花为其点坠,心里竟放松了不少。
我点上根烟,也给她递了一根:“我在想,咱们两个竟然真的挺过来了,都没死,也算是命大。”
夏伊岚一笑,她个子高挑,站在我身边,丝毫不显得矮,反而衬的她身材纤细,和十八九岁的小丫头没什么区别。
“你得感谢真徒,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撤了护法天,咱俩得吃不少苦头。”
夏伊岚这话让我突然回想起来,真徒降世的那个场景,便好奇问道:“我还真想问呢,真徒就那么傻,愿意相信我几句话,撤了护法天?”
“你真以为真徒脑袋里装的都是空气啊?”夏伊岚白了我一眼,“他是在借坡下驴,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借咱们的刀,杀刘忠阳?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刘忠阳是护法阳黄贺的人,不是他的人。”
我突然觉得脑袋不太够用。
在我印象里,四位护法都是真徒的人,他们绝对效忠真徒,怎么还会有这些说道在里面呢?
难不成,护法阳黄贺和真徒不合?
“你也不傻呀。”夏伊岚看出我心中所想,解释道,“护法阳是上一代真徒挑选出来的人,在咱们的形容中,可以当成前朝元老,所以他从不尊敬这代真徒,甚至不听劝阻,私自扩大规模,还帮助刘忠阳这样的人当上了护法天……”
在夏伊岚的解释中,我对如今的圣马真又有了新的了解。
原来圣马真里,手握实权最大的不是真徒,而是护法阳黄贺,也就是那个在东北杀了自己地马的野仙。
他是上一代真徒的身边人,资质老岁数大,扶持刘忠阳当护法天,还架空了护法阴的势力,成为了圣马真中最大的规模。
要不是所有护法都有初代真徒圣安留下的诅咒,黄贺甚至会谋权篡位,抢夺真徒之位,重新扶持自己的天地阴阳四位护法。
到那个时候,曹涌德很有可能是新护法阳,刘忠阳不变,护法阴和护法地,他会另谋他人。
只可惜,他做不到,只能假意称臣,背地里架空真徒力量。
这一切,真徒心知肚明,可他这代真徒当的挺窝囊的,远没有死城里冒金光那般威严无比,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听到这里,我有些好奇,便问道:“既然护法阳势力如此宏大,你怎么还和他对着干呢,为什么不倒戈他?”
“很简单,因为我是被真徒扶持起来的,算是真徒的身边人,不可能倒戈护法阳。”
夏伊岚说,很久以前,她通过真徒扶持当上护法地,所以她比起其他护法,还算忠心,真徒也愿意高看她一眼。
也因此,真徒有意把资源倾斜给她,让她与黄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