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些炎热的下午,街边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嬉戏打闹,追赶着一只带有五彩花纹的蝴蝶,不亦乐乎。
远处的某个小卖部前,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一副棋盘。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望着棋盘沉思,沉默不语。
他俩周围有不少人,与老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似乎都在参与这场惨烈厮杀。
再把目光放回医院的花园内,身穿病号服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三三两两的散步,有说有笑。
他们身旁,那些倔强生长的野草野花们,从不被人理睬,却还是自娱自乐般,绽放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和谐美景,仿佛在向我展示生命的真谛,可我却没心情理解。
我只觉得,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却止步不前,甚至在一步步后退。
这是我醒过来的第三天了,尽管很困难,可我还是接受了终生瘫痪的事实。
如果当初我受了伤立马赶到医院治疗,可能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可是我不能。
因为那会的长生和三十二危在旦夕,比起我,他们更惨更痛苦。
至少,三十二活了下来,我还是有收获的。
我用了两条双腿,换来了三十二的新生,很值得。
这是我三天来自己开导自己得到的结果,只是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已经是个不能走路的废人了,殡仪馆不会再用我,我该何去何从呢?
直到现在,我都没敢和家里人说我瘫痪了,殡仪馆那边请假的理由也是出了场车祸,康复了就回去报道。
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回不去了。
“老林,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身后传来了阿龙的声音,“有她在,你心情能好点。”
“大叔……”
我浑身一颤,没敢回头,但我知道,她来了。
小白缓步来到我身旁的花园长椅坐在,拿起挂在我轮椅上的塑料袋,掏出了个橘子,贴心帮我剥皮。
我侧头看了看她,一如既往的漂亮。
今天她穿了身淡白色长裙,头上还扎了根小巧可爱的发带装饰,为她平添几分少女感,清新脱俗,美不胜收。
这些天,白志新和刘耀都没出现过,众恩堂群聊也把我踢了出来,只有易朝一来看了我两次,还带上了久未见面的王潘明。
除了他们,小白是众恩堂这边的头一份客人。
只可惜,这并不能让我好受点,反而让我有些难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殡仪馆那边怎么样,忙不忙?”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索性开口聊起了工作。
小白摇了摇头:“还行,领导听说你病了,叫我务必过来看看你,还有卢伟、徐天磊和陈实秋,大家都等着你这位老师傅复岗呢。”
我苦笑了一下:“有点困难了,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恐怕,我得辞职了。”
“大叔。”小白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我,“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五族白家有很多灵丹妙药,说不定就能帮你恢复下半身知觉呢。”
“小白,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东北五族愿意去救个邪魔外道的理由。”我掏出了烟,想点着,却因为是公共场所,忍住了没点,只是叼在嘴上,“别安慰我了,我没事的,这些天阿龙和江菲菲把我照顾的很好,以后我也能学会照顾自己的。”
“你别这么想,我知道你因为腿的事,变得有些颓废,可是大叔,我还在呢,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小白这话让我陷入了回忆,前一阵子我下定决心查蒋家之前,她强吻了我。
再加上现在这番话,其实已经算是明示了,就和我双腿瘫痪一样,是不想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可是,我能答应吗?
之前身体健全的时候不说,光说现在,我不可能答应。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我的这双腿。
小白家里条件很好,人也漂亮,还懂事,从不给人添乱。
我几乎看不出这丫头有什么缺点。
再看看我,家境普通,双腿瘫痪,还和她哥白志新对着干,和黄彩玲结下了死仇。
这些理由随便拿出来一点,都够剪断我和小白中间这根红线的,更别说全算上了。
想通了这些,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却满是酸涩。
“陪着我?我是你什么人啊,我犯得上让你陪着我吗?”我心中一阵疼痛,脸上却满是愤怒,“我想问问,你白念雪是不是在这可怜我呢,觉得我是个残疾,你说点不痛不痒的屁话,我就好受了,就没事了,就能站起来了?”
“大叔……”小白根本就没因为我这三两句话而生气,只是有些无辜,“我从来不会用那种眼光看待任何人,你认识我这么久,应该了解我啊,我……”
“不好意思,了解不了一点。”我摆了摆手,把喜怒无常贯彻到底,“白大小姐,我不需要你们白家对我的任何施舍,也不用你那假惺惺的好意,你老哥白志新已经和我结下了梁子,就差全五族通缉追杀我了,你说你在这跟我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