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有谁会特意去记一个罪臣姓名?
这中间他一定使了些什么手段,却又不说,她握住郎君替她擦泪的手,断断续续问道:“不许骗我,我会生气的。”
裴玄章顿住,他来前就已经想了一个绝妙的借口,只是此刻说出来,他竟隐隐有些不甘。
只是这种不甘就像他换洗伤口时的痛楚,凝固的血痂虽恨不得带下一片皮/肉,痛楚过后却又是清醒的解脱。
“皇爷听说过一些我家的事情。因此特地将我与兄长叫到宫中去,看看到底有多像。”
第一句开口,后面的话再说出来似乎也不大难,他反握住谢怀珠的手,垂眸道:“皇爷问我想要些什么赏赐,我想起岳丈的事情,便说也不想要什么别的,只想新妇一家能团聚。”
谢怀珠咬着唇忍了几息,艰难道:“你不想做官吗?”
如果不是为了封妻荫子,他怎么会外出从军,二郎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国公府的富贵固然是他该有的,可总不如自己赚来的更叫人欢喜。
“人生百年,只要想做官,日后机会多得是。”
这句话本是出自真心,然而他忍耐了片刻才道:“但盈盈只有一个,我……二郎只想你更开心些。”
谢怀珠喉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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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忍下的泪终究滑落下来,她伏在他腰间,强抑着哭了一会儿才抬起来:“对不住,委实是对不住…”
对不住他被谢氏拖累,也对不住他在宫里为她家中的事情斡旋,她却疑心睡在枕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真正的夫君。
甚至顺着他的话幻想过夫兄伏在她身上……
裴玄章望见她一张沾了泪的脸,那双亮晶晶的眼被泪水溢满,却又满含情意,他却虚伪得令人作呕,轻轻将她推开,见谢怀珠睁大了眼睛,却又羞于解释:“有些肿了……还是少动作些。”
谢怀珠诧异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一时破涕为笑:“回来后我自己涂了药,过两天就消了的,郎君别担心。”
他的指腹是有些粗糙。
裴玄章起初不大理解她的意思,直到她也同样不解地看向他腹下,立时别过头去,颈处漫上一阵热意:“该这样说的人是我才对,见你这样伤心,我却只有龌龊的心思。”
这本就是可耻的,他是因为她无知无觉中失了身子给他,才会心生愧疚,有意补偿,不知道谢怀珠前,他与谢儇并无私交。
而她即便本心无意与他偷/欢,日后也不能再同丈夫毫无芥蒂地举案齐眉,裴玄章拍了拍她的背,担忧她哭得上不来气:“盈盈,没什么好谢的。”
弟妇还太年轻,不知权力为何物,赦免谢儇,不过是皇爷一句话的事情,他没出什么力。
谢怀珠摇头,郎君握住她的力道那样大,紧得像是与她融为一体,怎会如同面上那样轻描淡写:“要谢的,那可是你用性命搏来的东西,我都会替你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