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非常不坚定的人。这次我们的乐队在登场前也遇到了一些挫折……好吧,说白了就是有人突然缺席。”
“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其实也是放弃,但好在我们幸运地遇到一位会弹吉他的好心先生,他表示愿意帮助我们完成这次演奏。”
“这位先生在我们遇到危机时站出来帮助了我们,但其实……我在感动的同时也有些难过。”
“因为在此之前,在我喜欢的那位主唱遭到莫须有的指控,受到千夫所指的时候……我没能勇敢地站出来帮助他。我没能像这首歌里一样,去握住他的手,拥抱心中的炽热,告诉他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直到前几天,他终于被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家发现,原来他一直是一个特别善良,特别温柔的人……但是一切都晚了。”
女孩轻快语调逐渐收敛,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他已经永远看不到了了。”
“……”
参与音乐会的人群后方,略显吃力地靠在音乐会场地外侧凉亭边喘息的人听到她颤抖的话语,略显错愕地自毛绒帽下抬起眼。
“所以,这次我把这首曾无数次带给我力量的歌唱出来,其实在私心上也算作一种我对他的道歉。再次感谢大家的倾听。”
Morning Glory乐队的三名成员带着乐器离开舞台,走到公园边缘的时候,竟又见到了那位帮助他们的神秘吉他手。
他似乎是特地等在这里没有走,正坐在凉亭边的长椅上掩唇咳嗽,看到他们走过来很快拉起口罩,些微潮湿的黑色额发有些长了,从帽子里零散地露出来遮住他的眉眼,整张脸除了一小截笔直的鼻梁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五官。
“先生,原来您还没走呀?”
长发女生欣喜地一路小跑过去。
“刚才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的吉他弹得真好!”
身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男子摇了摇头,撑着膝盖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由于动作露出衣袖下遍布淤紫的手背和细瘦的手腕。
“先生,您……”
名为羽儿的主唱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上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留置针,当即有些惭愧,“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生着病,还这样配合我们表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不用。”
黑发男子直起身,转而抛出疑问。
“你们想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吗。”
“您是说乐队吗?当然!”女生的眼眸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来,“其实,听说《奏乐青春》第二季改成全性别都可报名参赛后,我也去参加了海选。但当时是个人赛,我身边没有伙伴,太紧张了,吉他也没弹好……很快就被淘汰了。”
“《奏乐青春2》的录制还没开始,来得及。”男子扭头咳了咳,朝女生递出一张水蓝色的卡片,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一串编号,“带着这个去找节目组,他们会愿意再看一次你们的表演。”
他的声音很轻,显得有些疏离,带着一点沙哑和气促。
“但,这只是个机会,能不能抓住要看你们自己。”
“还有……”
男子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口,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迎着渐起的寒风和落雪朝公园外走去,外衣被吹得向后扬起。
“你不用道歉。”
Morning Glory乐队的三名乐手愣在原地。
“我勒个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男人!说话帅,弹吉他帅,连背影都这么帅……哎你们说,我要是一直搞乐队也能变那么帅吗。”
寸头鼓手在一旁作星星眼迷弟状。
“等你也成了那个水平的大佬,大概吧。不过你觉得他帅主要是因为他带了口罩的缘故,要是拿下来没准是个大龅牙或者络腮胡,长得还不如你呢。”
被称为兰哥的贝斯手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害,我看你是纯纯的看不惯羽儿姐和他说那么久的话!谁不知道你暗羽儿姐啊。诶,羽儿姐?姐,你怎么傻掉了?”
在他们中间站着的长发女生紧紧捏着手中的蓝色卡片,死死盯着远处那个逐渐消失在公园门外的背影一动不动,眼中的疑惑淡去后,逐渐被震惊填满。
“不会吧……”
长发主唱嘴唇扇了扇,眼框里竟逐渐浮上一层水雾。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后知后觉般回想起远去的高瘦男子在额发遮掩下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想起他在台上几乎是盲弹就把《Infinite Love》的主旋律完美演绎出,想起他在口罩下略微发闷却一直让自己隐约感到有些熟悉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
她忽然意识到,那位好心的先生最后一句话所指的道歉也许并非他们三人想的那样,说的是她对让他带病上台而感到抱歉一事。
而是在回应之前自己在台上所说的那段话。
“喂,那大佬不就是给了第二次海选机会吗,又不是把咱们内定了,你至于激动成这样?”
寸头男生挠挠头,困惑不已。
“咱们要是真入选了也不迟啊!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再找个吉他手吧,大海那家伙肯定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