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要不然以前的病还是会找上门来。
咚咚咚。
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滕时疲惫的挡住额头躺在沙发上没动,以为是到点来清卫生的AI,沙哑地说了声:“进来。”
门推开,传来了一声疑惑的:“哥?”
滕时猛地睁开眼睛,强撑起身子惊讶地回头:“……滕玟?”
滕玟快步走进来,焦急地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没事。”
滕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滕玟了,滕玟比之前黑了一些,大概是经常出差到处跑的缘故,身子比之前要更强壮,西装下隐约能看到肌肉绷紧的线条。
“是低血糖了吗?”滕玟眉头紧蹙,撕开一旁茶几上的袋装蜂蜜,给滕时冲了一杯送到嘴边,“都喝掉。”
滕时就着他的手喝掉了一整杯,虚弱的身体总算是又恢复了一些元气,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就像是冬日的白雪,清瘦的身体透出气血不足的虚弱,滕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的意识到自己的僭越,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甚至微微向后移了半步:“最近生意上遇到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这其实是很罕见的,从二十一二岁之后,滕玟几乎就再没有请教过滕时问题。
他东拉西扯地和滕时说了一些,滕时靠在沙发的垫子上仔细听着,不时给他出一些中肯又实用主意,说到后面滕玟实在找不到话题了,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大概就这些了,谢谢,我先走了。”
“滕玟,”滕时忽的叫住他,漂亮的眸子平静如潭,“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仿佛在平静的水中炸响了一颗雷,心脏瞬间狂跳,血液在血管中躁动翻涌,久久不能平息,滕玟缓缓回过头来。
“之前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敢来,怕遇到滕禹,我回到家之后你依旧不敢来,还是同样的原因,但我知道,你一直很担心我,”滕时轻轻笑了,“谢谢。”
滕玟感觉自己在滕时面前就像是毫无秘密的孩子,一眼就被看透了,当初他听说滕时的病情很严重,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几乎马不停蹄地就到了医院,什么项目都丢在了一边,然而他刚一到医院就看到了滕禹。
那一刻他停住了,他不愿意和滕禹正面接触,同时也觉得滕禹和滕时的关系更好,有他在,滕时根本不需要自己。
于是他转身走了。
可终究他还是不放心,即便是在知道滕时痊愈出院以后,他也由于没有看到滕时本人,心始终提着。
几番纠结下他终于决定要找个借口过来,哪怕就是看滕时一眼,知道他没事就行。
“你是我二哥,”滕玟的脸颊紧绷着,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过分的情绪,然而略带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我总得来看看。”
“我很好,”滕时轻轻地说,“大哥也经常问到你,你和林姨的别墅,他也一直派人帮你打着。”
这段对话如果就截止到刚才有多好,滕玟在听到滕禹名字的那一刹那脸色就就暗了下来,他宁愿自己没有滕禹这个哥哥:“用不着他虚情假意地帮忙。”
“你误会他了。”滕时叹了口气,“他是真心……”
“真心想要除掉我吧。”滕玟冷冷地说。
他在面对滕禹的话题时根本没法保持性和平静,在他心里,滕禹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形象,他争夺自己的成绩、抢走自己心爱的东西,还觉得所应当,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滕时注视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害你,就连洪武的项目也是。”
滕玟心脏猛地一抽。
“滕禹打算彻底离开滕氏集团,所以想要把最后一个项目做好,洪武的项目做好之后是会还给你,他根本不会要。”
“够了!”滕玟忽的暴怒,“你为什么总站在他那边说话!就因为我来滕家的时间晚,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吗?”
他根本就不相信滕禹会那么好心,这么多年的争斗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刻板印象,滕禹做的一切都是刻意针对,他们兄弟之间只剩下你死我活,他根本不相信滕禹会离开滕氏集团,在他看来,这只是滕禹为了麻痹他而想出的另一个阴损的计划。
“阿玟……”滕时试图握住滕玟的手,但是滕玟躲开了:“二哥,我和滕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你。”
滕时的眼底波澜翻涌,他看着滕玟,就像看着上一世的自己。心中有一处很深的东西撕心裂肺地痛着,仿佛伤口被残忍地撕开。
他完全能解滕玟此时的心情,因为他也曾经历过这些,在滕仲云的挑拨下,没有人能避开,兄弟间的厮杀是必然的路径,就算是曾经亲密无间,也会在一次次阴谋下被瓦解,变得支离破碎。
如果不能跳脱到第三者的视角,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走上了滕仲云铺好的路。
然而滕玟没有给滕时再劝解下去的机会。
“我不想说他了,”滕玟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张请帖递给滕时,“这是我和晴晴的结婚请帖,我们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