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6倍的美人鱼试剂一次性注入,才能勉强成功,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加大剂量了,6倍美人鱼试剂会把他活活疼死的。”
奚斐然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站起来,身子晃了晃,跌跌撞撞地往窗台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透透气,然而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跌坐进了阳台的沙发里,休斯顿正担忧地扶着他的胳膊。
“怎么可能呢?”奚斐然完全不能接受,他忽的抬头抓住休斯顿的手,恳求地喃喃,“您再试一次,是不是检查结果出错了?不是有50%的可能吗?”
“阿然。”床上的滕时轻轻叫他。
奚斐然猛的抖了一下,滕时绝美的容颜平静如水,虽然墨色的桃花眼底有落寞,却没有太多意外,低声说:“算了吧。”
奚斐然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抹了一把脸,鼻子酸得要命,眼前一片模糊,他拼命去擦,却擦得满脸都是泪。
休斯顿看着他那样子也觉得心如刀绞。
这两兄弟的感情远比一般家庭要深的多,他多希望自己说出的是好消息,但是没办法,他甚至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想要带走滕时,无论做出多少努力,有多么大的希望,最后都是一场空。
“等等,”奚斐然忽的猛然看向休斯顿,眼睛亮了起来,“所以6倍计量一定能成功吗?”
休斯顿:“95%可能性吧。”
奚斐然霍然起身:“什么时候能再试?”
滕时在床上虚弱的喘息着,脸上毫无血色,休斯顿惊诧道:“你……你是没听明白吗?6倍剂量他根本承受不住,会……”
“活活疼死,我听见了。”奚斐然飞快地蹭掉脸上的水,“但如果承受痛苦的不是我哥呢?”
这下连滕时的脸色也变了,似乎在转瞬之中听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震惊:“奚斐然!”
奚斐然快步走回滕时床边,握住滕时的手:“哥,我要坦白一件事情,在你用了三倍试剂的后几个小时,我用AI技术提取了你的疼痛,转移到了我身上。”
滕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谁允许你……”
奚斐然轻轻按住他的嘴唇,目光灼灼:“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你受苦吗?以现在的技术,疼痛不能被移除,只能被提取之后转移到另外的载体里,但这种疼痛本身对我的脏器没有实质伤害,只是单纯的疼痛信号而已,疼完就完了,所以管他是几倍的美人鱼试剂,我都可以帮你承受!”
滕时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那其中夹杂着愤怒、心痛、纠结,以及最深的——内疚。
休斯顿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就觉得他这次腹部的受伤程度好于预期,原来是后面最痛的时候被你替了。”
滕时挣扎着掀开奚斐然的衣服,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的心都碎了——奚斐然的腹部纵横遍布着青紫和深红的抓痕,有些甚至深入了皮肉之下。
奚斐然赶紧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拽了下来:“我没事哥,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滕时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嘴唇抿成一条线,然后他说:“我不同意。”
四个字一字一顿,那是完全不容拒绝的语气。
奚斐然慌了:“哥,让我疼一次就能救你的命,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滕时摇头:“你还不明白吗。”
奚斐然略微愣怔,下一秒忽的看向了休斯顿,休斯顿却垂着眸子,没有和他对视。
“三倍的疼痛已经足矣达到这种程度,六倍的疼痛不只是我承受不了,任何人都承受不了,”滕时看着他,“就算是你替我去疼,也会活活疼死。”
奚斐然脸上的血色褪去,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在致命处。
休斯顿默默的关上了门,让他们两个独处。
“人各有命,我已经活了很精彩的一生了,”滕时的眉心舒展开,叹了口气,他的容颜安详平和,仿佛夜色中盛开的昙花,轻轻握住奚斐然的手,“我已经知足了。”
奚斐然整个人都发起抖来,脸色比死人还要差,有那么一瞬间滕时觉得他可能要暴怒或者被逼得像小时候那两次一样失去神智的发疯。
于是滕时更用力地握住奚斐然的手,想要安抚他,却被奚斐然猛的反握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的手骨都捏碎。
“你活够了,但是我还没和你过够!”能看出来奚斐然就在崩溃的边缘,却被强大的心智强行压住,手背上都崩出了可怕的青筋,“你当初随随便便闯入我的人生把我救回来,现在又想随随便便就走?我不同意!”
滕时微微睁大了眼睛。
奚斐然咬牙:“这个方法不行我们就换下一个,直到试出能治好的方法为止。”
“奚斐然,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奚斐然搂住他的后脑几乎凶狠地吻着他,比起亲吻那更像是疯狂的啃咬。
滕时完全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抓住奚斐然的肩膀,平静无波的眼眸笼罩上潋滟的水光,就当他眼前发黑要窒息的前一秒,奚斐然把他按进了怀里。
滕时听见他压抑低沉的喘息就在自己耳边,带着颤